红灯闪烁许久,终于变为绿灯。路中等候多时的车主大概已经生出几分不耐烦,油门踩到底,汽车呼啦一声,驶出很远,只留嘹亮的鸣笛声通过空气不断传播开。
鸣笛声渐弱,街道两旁开始有明明暗暗的灯光亮起,店铺门打开,主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为迎客做准备。
除去斑斓多彩的灯光,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东西。
跳上沙发椅,南烟整个蜷缩成一团。是想补眠的,可惜闭上眼怎么也生不出睡意。
她有些,想念之前的日子了。
如果她还是她,这个时间她还在睡梦里畅游。然后六点二十的闹钟响起,她会选择赖十分钟的床,继而不紧不慢的洗漱、做早餐、吃早餐、换衣服、去上班。
三点一线,单调平凡的同时让人心生满足和安全感。
这阵子忙着适应现在的身份、习惯和周围的环境,没时间想起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一切落地,有席温羡细致入微的照顾,她丝毫不用忧心自己的生存。分明是该让人兴奋的结论,她反而觉得一颗心空落落,上下不能。
很难受。
不是她已经熟悉的城市,身边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不用上班,一天到晚没有事情可做,每天只需负责吃饱肚子卖卖乖。
这样的日子若是一直过下去,她觉得她大概会疯。
席温羡待她再好,也是针对一顾而言。作为南烟,她连开口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自己恢复原身的办法呢?
她唯一的线索只有席温羡这三个字,这就像是大海捞针,困难重重。
可要她一辈子都束缚在一顾的身体里,她做不到。
只要她多留心,线索总会浮现。
下定决心,她蓄力直接从沙发椅上跳进房间,打算再睡一会儿。不想力道没控制好,落脚点成了席温羡那张俊俏的脸。
席温羡是宠一顾没错,但这种被狗扰清梦不说,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滋味,他肯定要来气。
于是南烟死命的想把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歪过去,奈何抛物线已经行至半途,不允许修改航线。
身子砸在他脑袋上,发生清脆的声响。
不等她逃离犯罪现场,被害人先睁开眼。
失去和他对视的勇气,南烟慌不择路,脑袋一缩,直接埋进他脖颈间。
怕他动手,四爪并用抱住他的手臂,嘴里哼哼唧唧的撒着娇。
席温羡觉得头疼。
这狗主子最近跟成精一样,犯事后格外擅长给自己开脱。奈何它可怜巴巴的一叫唤,他一颗心立马软得跟什么似的。
活该被它抓得死死的。
显然不止他意识到这一点,看他一直没动静,南烟再接再厉,脑袋在他肩膀上来回蹭,嘴里的呜咽声就没停过。
分明是她皮过头犯了事,这架势倒好像反过来是席温羡欺负她一样。
席温羡呢,又是平时习惯惯着它,被它这样胡搅蛮缠闹过去,什么脾气都消失殆尽。
最后也只剩下几句透着无奈的叮嘱:“在我面前随你怎么样,总归我不会舍得对你动手。外人面前你这套行不通,要想不被教训,就老老实实别惹事。”
南烟牢记于心:“汪。”
得到回应,席温羡在它脑袋上轻拍一记,转过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今天上午的行程只有一个定妆照要拍,周泽和摄影师约的是九点。
现在六点不到,时间还很早。
手机被他放回原位,手臂转个弯将狗主子虚虚环住,声音里已经含上一份朦胧:“不许再吵我睡觉。”
鼻端萦绕的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味,南烟后知后觉他们姿势里的亲密。
想逃,可身子被他用手臂圈着,他睡前还特意叮嘱她别吵。
不敢继续在太岁头上动土,南烟身体紧绷,好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睡意,闲得厉害便开始打量起席温羡来。
毕竟是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顶级流量,他的颜值一般人完全无法抵抗。甚至连面无表情时,都别是一番风情万种。
醒着时,那双眼里有光华流转,脸上瞧过去,又是矜贵又是温润;睡着后,他所有的锋芒尽敛,连呼吸都轻到不像话。
大概长得好看的人都自带吸引人注意力的体制,南烟盯着他的脸,很快看痴。
后面到底睡没睡着,她没有任何印象。
七点过几分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南烟听到动静,从席温羡臂弯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跟在男人身后去给周泽开门。
和上次不同,周泽没有买早餐。
换好鞋子,他跟在席温羡身后往里走:“羡哥,张导有跟你联系吗?”
“没。”
“是这样的,因为部分取景地时间不好协调,这次开机时间很赶。等你拍完定妆照,下午剧组一起去横店,明天办完开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