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曦和刘仵作,带着狼牙狱的侍卫去了城外,原本叶楚曦想骑马的,可是刘仵作死活不予许,他一口咬定,叶楚曦必须坐马车,而且这个马车的等级还不能太低了,否则就是配不上她的身份。
叶楚曦见刘仵作如此坚持,自己也没有办法强硬的去拉一匹马过来,只好上了马车,狼牙狱有仵作的马车,不过因为叶楚曦的身份,刘仵作特意去找了管理马车的人,要了一辆看起来外观还不错的马车给叶楚曦用,管理马车的人一听是叶楚曦用,乐的急忙跑出来,亲自给叶楚曦把马车套好,这才扶着她上了马车,一直目送她离开才回去。
叶楚曦不由得叹一口气,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之前自己不过是个仵作,那个管理马车的人可从来没有出来过,如今自己身份不一样了,立马态度转变。
叶楚曦坐在马车里,见刘仵作骑着马和侍卫在一起,可是他的骑马技术分明很差,好几次都快要从马匹上摔下来,但是叶楚曦也知道,如果自己叫了他,那肯定是会引起非议的,这就是在这种地方,实在不能随心所欲。
叶楚曦靠在软垫上,看着内饰的装扮,这个应该是给萧景铎平日里闲暇十分准备的,里面没有多少华丽的东西,不过小桌子,茶叶,茶杯和热水,都是具备的,叶楚曦好奇的把装着热水的东西拿过来,才发现这个是羊皮和牛皮做在一起的,应该为了给水保温,不过这里没有保温壶,所以热水也不过是保温一会会罢了。
叶楚曦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萧景铎的身影,他总是会坐着这辆马车,出去散散心,给自己也算是放一个假,只是,萧景铎这样的时间应该不是很多,京城内波云诡谲,太子、萧景奕等等,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但凡出现一点点的事情,都会引起无数的反应,他也很累吧。
叶楚曦睁开眼睛,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叶仵作,已经到了。”
叶楚曦整理了一下头发,长出一口气,走下马车,迎面就看到一户农家,刘仵作从旁边跑过来,“叶仵作,这个就是那个女尸的家里人。”
叶楚曦看看四周,农村生活,满路都是泥泞,到处都是猪臭味和羊臭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一丝香甜的庄稼味。
叶楚曦看着旁边的牛在低声牟叫着,不由得摇了摇头,在现代,多少人想着逃离大城市,想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幻想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殊不知,这样的生活,对于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假的,是他们幻想出来的,好像庄稼能够自己长出来,好像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可以有可口的饭菜。
真正的农村生活,就好像是这样,空气中的味道让你受不了,甚至还有些反胃,而自己居住的地方,旁边就是猪圈或者羊圈,又或者是牛圈和鸡圈,这里的地上,全是这些动物拉的屎,到处都是,混合在一起,还有人的排泄物,可想而知,农村生活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般。
叶楚曦低头看看脚底下,随后走了进去,刚进去,见破旧的房屋外,坐着一个穿着破烂棉衣的老男人,他对着屋里的人叫嚣着,“给老子把饭菜端出来啊,老子在外面忙了一天,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的?眼瞎了?”
屋里的人蹒跚着步伐,从里面颤颤巍巍的端出两碗饭,其中一个是黑色的馒头,一个是只有一些米的汤水,老妇人满头白发,脸色黝黑,她小心翼翼的把饭菜放在男人面前,然后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叫道:“滚一边去,站着做什么?儿子呢?”
老妇人抽抽搭搭道:“不知道,他出去的时候,没有说去哪里了。”
老男人一听,瞬间来气了,他起身一脚踹在老妇人身上,嘴里骂骂咧咧道:“要你什么用,连儿子都看不住,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给杀了,刚好让你去陪那个下作的女儿去,一天到晚,不知道给我赚钱,就知道让我操心。”
老妇人被踹到再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女儿都死了,她活不过来了,每次都这么说她,她还那么小,还不到二十岁啊。”
“二十岁还小?你她妈是说什么胡话呢,她要不是被你给惯坏了,要老子说,十一二岁就可以出去给老子赚钱了,直到十五岁才出去,你说你,生了个赔钱的贱货,现在人死了,一个铜板都没有,老子当年眼瞎了,会娶你当老婆,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老子就舒服了。”
说着,老男人再次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连踢带骂,满脸横肉全是怒火。
老妇人除了躺在地上哭就是哭,没有任何的反抗。
叶楚曦看着两人,忽然想起了现代的时候,有多少妻子被丈夫打的残废,哪怕是告状,都没有什么结果,这说明什么?
在婚姻里,你要是不狠,那么就要忍受对方的狠辣,时间长了,就会形成习惯,认为全天下都一样,实际上,不过是你自己不敢反抗罢了。
有多少人因为反抗,而获得新生,又有多少人没有反抗,最后的结果,确实凄凉无比。
叶楚曦看不下去了,这里的夫妻就是如此生活,底层妇女的悲哀,又有谁会去关注呢?
她看了一眼侍卫,侍卫上前一把抓住老男人的胳膊,呵斥道:“干什么呢?没看到有人过来了吗?”
说着,侍卫一把将老男人摔倒地上,老男人定睛一看,见叶楚曦在最前面,他摔在地上,满脸都是泥土,盖满了他的半张脸,看上去又是丑陋,又是可怕。
他瞪大眼睛,“你们是谁?怎么乱闯别人家?我告官府了。”
叶楚曦走上前,随手扔出一块碎银子,也没有看多少,老男人一瞧,连滚带爬的把碎银子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看了一会,迅速揣在兜里,看着叶楚曦露出谄媚的笑脸,“大人,有事情尽管吩咐,草民一定照办。”
叶楚曦看了他一眼,“到外面蹲着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老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叶楚曦已经走了,老男人被侍卫盯着,走到外面门口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