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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空中,新月如勾,繁星点点,时不时有那如烟似絮的云絮飘浮而过,在地上投下时明时晦的阴影。一阵微风吹来,沙沙树叶轻响,树影婆娑中,带走了些许白日里闷热的暑意,送来阵阵的凉意。草丛中忍了一整天的夏虫,也在此时清脆地鸣叫起来。仿佛,就连它们也感受到了,此时那丝属于夜间的凉爽。
夜晚的县衙后院,早已没了白天喧闹的人声,取而代之的是,这时阵阵此起彼落的虫鸣声。
就算此刻夜已深,但是西厢的这一处书房内,还亮着烛火。书案前,一身薄衣轻衫的冯怡,刚将手中的兔毫笔搁回笔山,又迫不及待地,将手中刚刚写就的,寸把来长的薄绢,拿起来小心地吹了吹。借着一旁的烛光,将上面的内容又细心地看罢,这才放心的将薄绢卷起,塞进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细竹卷中。
透过窗棂,蜡烛的余光,透进了幽暗地庭院内。除了黑暗中的树影,和有些恼人的虫鸣声外,就只剩下暗夜中,脚下一的青石甬道,一直向着暗处延伸。冯怡再次环视了一圈黑暗中的庭院,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走到放置于庭院一角的木鸟笼前,细心地从笼中挑选了一只灰色的羽鸽,将那竹卷捆好,放手又把手中的羽鸽给放了出去——
同样的,今夜的凌云鹤也无心睡眠。此刻,他正借着桌上的油灯,仔细地一页页翻看着手中的手札。白天,他虽然气恼于张府老夫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孙儿,为了开脱罪责时的嚣张跋扈。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话,她说的并没错。
孙秀才死的那天,白天孙秀才与呼延麟在福来楼的冲突,给了呼延麟杀死孙秀才的动机。同时,也有众多民众在场,这点上,她无从抵赖。还有,那枚落在孙秀才尸体旁,证明是呼延麟随身佩戴的玉佩,也能有力地证明,呼延麟与孙秀才的死有关。
可是,要是想把莱州城,前段时间的案件,与呼延麟直接联系起来,单单凭借孙秀才的证言,特别还是他酒后的疯言,在演变成了现在的死无对证来说,还是牵强了些。如若说要想将这些案件,办成不可辩驳的铁案,他就需要有更多的证据。
而手中的这本手札,就是从这些案件发生以来,他一笔一划所做的记录。上面的每一行每一个字,不但记录着,这些案件、案发现场的点滴细节。还包括,自从案发以来,各处调查走访的细枝末节。
今夜,也许注定将会是一个无眠夜。就在同一时间的另一边,莱州城的张府内,明修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瞪大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黑暗中房间的某一处愣神。
虽然,现在是六月天,但现在的他,全然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闷热之感。反而是,如同一只蚕蛹一般,越来越紧地裹起了床上的薄被。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地,都是先前张老夫人的话语。现在细细琢磨之下,开始时,猛然间听闻这些话时的惊喜,此刻早已荡然无存。随之而来地,只有越来越深地无尽寒意。
莱州城东的大基山,东接崮山,南连寒同山,是莱州有名的高山之一。山体呈半环状,四周群峰环抱,当中为一深邃圆阔的谷地,仅西南方有一豁口,自成天然门户。因谷内自古为道家所居,故俗称道士谷。谷内林丰木繁,古木参天,芳草萋萋,山花野果,清香流溢,因无村居阡陌,纤尘不染,清静安谧。昔日谷底清泉四涌,溪流纵横,潺潺流水经年不断。
潺潺地流水自谷中流出,在经过蜿蜒曲折地一段路程后,最终转入了一旁半高的一座山林中。明修手搭凉棚地看着远处绿意盎然的大基山,又抬头看了看透过头顶斑驳的树影,就着大清早就火辣辣的太阳,伸手抹去一路滑至下巴的汗水,摸了摸被晒得微微发烫地头皮,刚想停下来喘息几口,可见着不远处的两人,丝毫没有停歇地意思,继续往着前方的更高处走去,他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后,又咬了咬牙,紧紧地跟了上去。
“这就是发现第一个女尸的地方——”
大胡子的中年捕快,边喘着气,边指着眼前山腰的这处河流,向着一旁,早已憋得脸色通红,正双手撑膝,半弓着身子,直喘粗气地年青和尚介绍道。而和尚身旁那个半大孩子,明显要比他强上许多,早已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轻喘着,向着那弯河道看去。
一接近这里,大胡子捕快没来由地就觉着背脊发凉。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才不会大清早的,就带着这个奇怪的和尚,来这鬼地方。当眼睛再次触及那弯地方,他似乎又见到了河水中那诡异的一幕。
那天来报案的,是两个樵夫——
别看这山林,山势虽不高,却胜在沾染了,来自大基山谷底清泉的仙气,孕育了满山的绿树植被不说,也给这里带来了,潺潺而出的清泉。
这天,天刚蒙蒙亮,靠打柴为生的胡三麻子,背着一大捆柴,就和同样收获满满的邻人一起,揣着斧子高高兴兴地下山了。边走,他还喜滋滋地掂量着身后的柴火重量,在心中算计着今天能多赚几个铜板。走着走着,两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半山处。
见着眼前的河水清凉,贪凉的两人,就兴起了下水的念头。可,胡三麻子做梦也想不到,潜入水底的自己,会见着那玩意儿——
那是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直立在水中的女子。女子双眼大睁,双手随着水流不停地舞动着,仿佛正对着他说:“救命,救命,救救我!”
救人心切的胡三麻子与身旁的同伴,在水中交换了个眼色后,便不顾一切地游了过去。可当两人近了女子的身,才发现,原来那女人早已死透了。
“当我们自己下了水,才发现,原来那个女人的左脚,被一头系着石头的麻绳给牢牢拴着——”说到这里,中年捕快又往地上淬了口唾沫,“他娘的,谁知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随后,我们又在岸边那丛矮灌木丛里,找到了第二、第三名受害者。且,每个受害者之间,只相隔了几步路的距离,都被浅浅地埋在了地上的浅坑里,尸体上胡乱地覆盖着一些杂草枯枝——”
听到这里,呼延朗的瞳孔就急速地往里收缩了起来,呼吸急促。那种熟悉的感觉,正慢慢地爬满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而一个人的名字,也在这时突显在了他的脑际——加里·里奇韦。
加里·里奇韦,美国臭名昭著的最大连环杀手,涉嫌杀害多名妇女的“格林河杀手”,也称“绿河杀手”。第一个被害人的尸体,就是在水底发现的。不同的是,那水中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随后,警方在对尸体的周边进行搜查的时候,他们相继在岸上,又找到了第三名受害者,每个受害者之间,只相隔几英尺。
续而,警方断定,这显然是同一个凶手把三具尸体放在了那里。事后的调查显示,那三名女子都来自脱衣舞街——
连环杀手,杀人都有自己一定的模式,一定的时间间隔,甚至于受害者,还可能是某些特定的人群。比如,上面的加里·里奇韦,他在法庭上大声地宣读,他的认罪书时,曾声称,他想尽可能多地杀死,他认为是妓女的女人。
想要知道,这莱州城的这几起案子,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确认这莱州城,是不是也已出了个连环杀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走一次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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