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曾为了报答恩情奄奄一息,”我、我自作主张给你了一半仙寿,自私的挽留了你……”

    锦觅摇头,死死抓紧了他的手。

    “我不后悔……只是因此,我本就不能陪你终老……别哭了——”

    锦觅只会摇头了。情急之下,将手捂住他的嘴,拼命克制着抽泣的声音,强做镇定道:“你别胡说,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润玉眷恋的望着她,亲吻了她的手心。

    “若我就此陨灭,你便替我长久的,坚强的……活下去——”

    锦觅还未体会到手心里那一触即逝的温软触感,润玉已当着她的面,抽出了剑。

    “润玉,润玉!!”

    他一身白衣已被血浸透大半。锦觅拼命去捂他的伤口,润玉还望着她、望着她,温柔的、尽力的笑着:“觅儿,不碍事。”

    怎么办,该怎么办?!有办法的——想啊,想啊,快想啊!!

    锦觅竟觉自己如在空中翻腾,头重脚轻;惶惶间又如海上浮萍,无所凭依……然,灵光乍现,锦觅突忆起一事。

    前些时日锦觅的许多闲书中有一本提到:身损寿折,悲乎天命;然道法相乘,若五行合和,道法自符,则真身溶融,可——

    “——逆天改命也。”锦觅怔怔念道。

    锦觅连犹豫都未曾。几道柔光闪过,一朵霜花已然浮在面前。润玉似是昏了过去,她狠了狠心,强行将他逼出原型。那如玉公子的真身也是通体晶莹,锦觅强忍着不去看他身上那一个血窟窿,把自己的真身慢慢逼入了他额头中。

    眼前白光一闪,锦觅忽觉如坠深海。头顶有几片光晕摇曳,她环顾四周,只见漆黑深处隐约有一光斑,她毫不犹豫向那处飘去。

    果然是他。这深海深处,四周已无半点光亮。他只是一尾孤零零的小龙,虚弱、怯怯的望着她。她靠近了,轻轻抚了抚他,他连头上的犄角都还长着绒毛。

    “别怕。”锦觅心道。“我生你生,你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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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觅从润玉真身中脱离出来后,勉强恢复了人身。只是这禁术十分耗神,她强行将自己的真身与他真身交相融合,将他的命数与自己的命数合而为一。

    果然,润玉那伤口开始愈合,不出半时辰竟只剩下一个剑疤。他还睡着,还是一尾长龙,不过身形已舒展许多,呼吸也正常了。

    锦觅轻轻靠在他脖颈,挨不住浓重睡意,沉沉睡去。

    她醒来后,那日故事竟如一场梦境。她与他共同在床榻上醒来,他未多说什么,亲吻了她的额头;之后便如往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若不是检查了自己真身,确实隐隐有龙鳞光泽,她都要怀疑根本未经历此事。

    直到此事后,润玉第一次化出了龙尾。

    那晚锦觅在半夜醒的蹊跷。睁开眼时只觉得十分心浮气躁,整个人都在向外冒火。她无意扭动了身子,发现身后润玉已将她牢牢抱住,而二人贴近的地方格外清凉。她忍不住翻身,向他凑过去,整个脸都埋进了他胸口。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安心,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停不下来的想要胡乱动弹,这才摸到了他的龙尾——

    谁知这一摸,竟让她自己更加难受了。她有些惊奇,又伸手去触碰他的龙尾,被按住了手腕,整个人被翻身压在了润玉身下。

    润玉满面通红。她感觉到他的龙尾有些颤抖。而她有些飘飘然,不知这是何意。

    “觅儿……”

    仅此一句,他的吻落了下来。她感受与往日不同,像是有蚕蛹正蚕食躯体,欲破开躯体展翅飞去。好在那些都是感觉,只有她和她的小鱼仙倌。

    幔帐低垂,床榻轻曳。一声低吟溢出,转眼消散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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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仙娥觉得自己大概与月下老儿八字犯冲。这几日天帝陛下每天喜上眉梢的样子,今天尤甚,看谁都是一副桃花盈盈的模样,本该讨个吉利,结果月下又来了,这回还是硬闯。

    哎,脑壳疼。

    好在陛下是真的心情十分不错,这般情形,只是摆摆手让她退下,未多苛责。

    润玉仅仅这样笑着,已让朱丹十分恼火。

    他伸着手,指着润玉,“你、你、你”了半晌,说不出其他半个字。

    润玉眉眼更加舒展,愉悦道:“叔父该恭喜我才是。不如我解释给叔父听,看叔父猜测的如何?

    “觅儿灰飞烟灭那日,我用了禁术——苍生之力,逆转时间,将她归于一处,强行恢复真身,救了下来。

    “救的时候确实用了些手段,如旭凤、你、或是其他与那前尘旧梦牵扯不清的,一一抹去了。

    “亏得叔父前来提醒,这还不够,毕竟旭凤还记得——”

    “你、你……!!”

    “于是我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果然旭凤一刻也不能等的冲上了南天门。我告诉他,不论我手段如何,觅儿已与我两情相悦,与他再无相干,他果然气急。这样急火攻心,怕是又需修养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