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因为你周某人理科成绩太逆天吗,谁会相信你去学汉语言文学这种鬼话?”
周自恒“嗯哼”了声,接受了她的商业吹捧,点头,“有道理。”
按老习惯,这时候他俩就不会再说话了,各学各的,偶尔探讨一下难题。可现如今不比当年,文院的学生没有题要刷,文院的题也没有标准答案需要探讨。周自恒翻开专业课本,笔在两根手指间一圈一圈转着,思绪完全不在书上。
以前的项祖曼爱笑,跟他说话会害羞,但从来没有这样直率可爱的“抗议”过。虽然有点惊讶,但还真……惹得他心痒痒。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戏精态和几分钟前慵懒的、无所谓的、仿佛看破红尘的冷淡风也反差太大了点,周自恒一时吃不消,默默给项祖曼贴上了五分钟以来的第二个标签,“精分少女”。
哦,第一个是“熊猫”。
怎么觉得,这个全新的项祖曼,还是很令他心动呢。
周自恒偷瞄了一眼项祖曼,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带书,水葱似的指甲在手机上轻点。只是眉间微蹙,不像是玩手机的愉悦。
阳光绕了她的眼,难怪。周自恒想着,轻轻拉了下窗帘,转身坐好,像是无意间的举动。
这一幕似曾相识。还是同桌的那些年,课间项祖曼总要趴在桌上小憩。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洒下,给她的头发镀一层金色。他也是这样拉过窗帘,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逗留,再若无其事地转身,伪装成环视了一圈的样子。笔下的沙沙声一直响着,并非刻苦,而是为了掩饰过快的心跳和明显“有鬼”的举动。
喧嚣的课间里,总有这么一隅是安静的。一个装作睡着了,一个装作没发现。可是睡着的那人眼睫轻颤,用功的那人嘴角微扬,明明谁也没说话,却又明白了一切。
而现在……
周自恒没办法忽略在他转身坐回来时,项祖曼头都没抬说的那声“谢谢”——硬生生把即将到来的暧昧氛围扭回了冰点。
摆明了故意的。
周自恒叹口气,只好厚着脸皮跟人搭话,“干嘛呢。”
“写作业,”项祖曼没在意,“我是个有暑假作业的大学生,还是每天都有新作业的大学生。诶……”
说着抬起头,正好看到周自恒的书,“这儿还有个奇葩的。暑假来图书馆学习的大学生。”
周自恒装没听懂她话里的调侃,随手翻了几页,“下学期的课本。”
其实……并没有必要来图书馆的。
项祖曼点点头,“我上次交的作业批下来了。人物分析给了高分,但是老师说片段描写、人物刻画笔力不足。让我改。”
周自恒来了兴趣要看,项祖曼把老师发下来的文件转给他一份。“项祖曼声音不大,但有一种很独特的威严……”周自恒刚看了第一行就愣住了,他抬头看一眼项祖曼,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忙又低头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没看错,就是我和你。”项祖曼毫不意外,“季笙还想知道你看到这些是什么反应呢,我回去正好告诉她。”
“你……”
“嗯?”项祖曼看他,“怎么了?”
“这种事情你也往作业上写啊?”周自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倒不生气,就是接受无能,哭笑不得,“要不要这么真实。”
“文学创作要在实践的基础上,没毛病,”项祖曼露出个有点欠的表情,“我是个文科生,非半路出家的那种。”
学汉语言文学的理科生周自恒:“……”
“不是,小改改,”周自恒无可奈何地看她,“反正没人认识我,一个名字而已,用就用了。你自己的名字怎么不改一下啊,导师助教那么多人看呢,不尴尬的嘛。”
“你看我现在,像是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的样子吗,”项祖曼似笑非笑地看他,“我弟说我都看破红尘了。”
“是嘛,”周自恒合上书,“成吧,既然看破红尘了,我这红尘中人还想做东请大师赏个光,”他歪着头,“喝奶茶吗,熊猫小姐?”
“好啊,”项祖曼大方应允,“茶里?”
周自恒笑了声,“好。”
门口斜走进来一个女孩子一路直到项祖曼桌边,后者没在意,却听对方轻声道,“祖曼,借一下手机。”
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旗钰。
今早项祖曼在楼下等周自恒还遇到她。初中时周项二人的八卦满天飞,那个敏感的年纪,当事人双方默不回应,但起哄声却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偏巧总有些人是人群中的焦点,比如自带光环的周自恒。因此为了避免难堪,项祖曼特地只说自己在等人,没告诉她等的是谁。
这下可是公开处刑。项祖曼是不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可旗钰还是个正常的会脸红害羞的小姑娘。项祖曼一时犯难,旗钰却已经看到了周自恒,眼睛立刻瞪得溜圆,“你,你们……”
小时候关于这两人的八卦再多那也只是八卦,到毕业季桥归桥路归路各奔前程,像他俩这样高中都不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