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情况基本就是“前尘往事断肠诗”了,就算是侬为君痴也只有君不知的结局。
周自恒闻声抬下眼,看见旗钰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喔,是你呀。”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不好意思啊,祖曼的手机没多少电,用我的吧。”
暗示意味很明显了。
旗钰的表情已经在听到“祖曼”二字时僵在脸上,项祖曼倒没什么太明显的反应。既然周自恒已经这样说了,她就大方地给旗钰看了剩余电量,“抱歉啦,百分之二了。”
“哦,”旗钰接过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她拨电话的手指摁错了好几次,然后在第三声“嘟——”时就匆忙挂断,“没人接……谢谢啊。”
说完不等周自恒回答,便将手机递还,摆摆手走了。再也没看项祖曼一眼。
周自恒顺手从包里取出充电宝递给项祖曼,盯着她眨眨眼,“好巧啊,手机都是情侣款。”
项祖曼嗤笑一声,接过来用了,“对付桃花很有经验。每次都用这招?”
“诶……”周自恒长长地叹口气,“大多数情况下都无视的。不过今天呢,”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一下,意有所指地说,“特殊情况。”
“走吧。”项祖曼点头示意感谢,“年纪大了就是熬不住,急需一杯茶提神。”
站在点单台前的周自恒有点纠结。他记得项祖曼生理期就这几天,咖啡不能喝,绿茶又太凉,点个奶茶吧又不抗困……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要了两杯布丁奶茶,绕过几张椅子,却见项祖曼埋头在桌下捯饬着什么。
一时好奇就也蹲下去了,待看清某位当代重点院校大学生手里拿个小棍逗那几只蚂蚁……周自恒摸摸鼻尖,有点囧。
项祖曼突然偏头看他,黑曜石一般的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有没有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桌下的光线要暗很多,唯独项祖曼的眸子亮得他晃眼,他略不自在地躲了一下,“安全感?”
项祖曼伸手比划了一下桌子底下这点空挡,“挤得满满的——但是有蚂蚁!”她压低声音,但神情里有一种小孩子一样的雀跃,“一家迎来送往的奶茶店,连店主人都没办法安寝的地方,却能安置这些小家伙。唔你想想,这样精美的装潢,却像村落大院一样住着一窝蚂蚁,很包容吧?”
“包容这个词不可以这样用,”周自恒身处中文系的本能提醒他,却没有说出来。这样的项祖曼幼稚得很,再次与图书馆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区别开来,莫名令他心疼。
过去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嗯?”项祖曼奇怪地看他一眼,明白了什么,从桌子下钻出来一秒恢复了淑女做派,“那个,别在意,我经常会……神经兮兮的。”
“你喜欢那种充满阳光的小房子吗?”周自恒突然问她,“比如高楼大厦最上面的小阁楼,一拉开窗帘整个屋子都是亮晶晶的?”
“嗯,”项祖曼再次变回那个带点不合时宜的成熟、又颇有点处变不惊的冷淡的女子,“有阳光是最好的。没有也没关系,重点是小,”她话里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抵触,“适合独处。”
说完轻笑了声,“你想想站在一栋楼的最高处,身后是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平时闷在里面,偶尔出来透透气时,会有一种睥睨世界的孤独感。喔,如果是夜间,与滑过的流星打声招呼,从上往下看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车水马龙与我何干。如果不考虑会摔得血肉模糊这样的后果,会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周自恒没有被她最后一句“自杀倾向”的话吓到,他只是默默在心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她受过伤。。”
她像一只被生活狠狠掴在地上而折翼的蝶,不再有年少时妄想飞过沧海的锐气,可她明明又笑得那么无所谓,没心没肺得像个孩子,忽闪着那双支离破碎的翅膀,“你看,是彩色的,好看吗?”
理智第二次向他警告,抽身吧,远离她。
可是他一脚踹开了理智。他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奶茶递给她,既没有问“为什么要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也没有说“你小时候从来不说这样少女情怀的悲伤句子”,他只踌躇了不到一秒便开了口,“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还欠你个告白?”
第4章 N4
“真是怕了。自从知道世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我在乎的一切都开始疏离,走得干干净净。我追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再见,他们回头、挥手,再也不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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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祖曼原本将下巴搁在桌子上,两只手都在桌子下没拿上来。闻言侧过脸,将左脸贴上冰凉的桌面,欲言又止地看了周自恒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那个颇有深意的表情看得周自恒心里一动,“你想说什么?”
“哦~”项祖曼和他对视,“想说咱们现在也没有在一起,谈不上你欠我个表白。”
周自恒笑笑,“那怎么又没说?”
“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不是也由着你越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