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叶徐之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被匆匆赶来的李意柔接回了寝宫。
叶枝醉意朦胧地送走两人,来不及和衣,转身就跌入了榻中。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期间也无人来打扰。
待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外已然一片明亮,阳光倾斜在她脸上,似是久违了的触摸,让她弯了唇瓣。
“都辰时过半了。”她轻喃道,从榻上坐了起来,嫌恶地看了看自己周身,起身行至衣橱前,取出一套青色的曲裾,换上之后,才喊道:“来人啊。”
不消片刻,推门而入一人。
“公主醒了,可要先洗漱?”莲秋弯腰笑道。
叶枝看了看桌上的一片狼藉,眉头微皱,“你先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公主可要奴婢为您梳发?”
“嗯。”她点了点,便先一步坐到了妆奁前。
莲秋出门喊了几位婢女来收拾桌上的狼藉,最后又走到叶枝身后,拿起一把木梳,将叶枝的发髻散了下来,一边与她说话,一边替她打理头发。
“公主今日要去何处?”
“去藏机殿。”叶枝懒懒地应。
莲秋很是心灵手巧,依照叶枝一贯的喜好,将青丝挽起,取出一根簪子别入发中,缓笑问道:“想必陛下正在藏机殿中处理政务,可要奴婢先派人通报一番?”
“不必了。”叶枝摇了摇头,看向铜镜中的倒影,“莲秋果然深得我心。对了,你故乡在何处?”
“故乡?奴婢不知。”
“如何会不知?”叶枝惊愕失色。
“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在幼年时就被爹娘丢弃,后来被宫里的纪公公捡了回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
“原来如此。”叶枝面上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却十分疑惑。
宣德一百五十年,莲秋的的确确是离开了皇宫,而且还是不告而别。据叶徐之所说,莲秋思念故乡亲人,又怕见到叶枝会有所不舍,便领回了奴契不辞而别,叶枝为此还郁闷了好些日子。
“去打些水来吧。”
莲秋依言点了点头,离开了寝殿。
其他人也早已离开,殿中只余叶枝一人,她神情复杂,眼眸深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愈发不解了起来。
叶徐之没理由骗自己,莲秋更加没理由。
“公主,水来了。”叶枝思索半晌无果,莲秋便已端着银匜回来了。
“放在一旁便可,你先下去吧。”
莲秋是在两年后离开,那便两年后再说吧,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洗漱之后,她带着几个婢女前往藏机殿。
藏机殿是叶徐之批阅奏折的地方,与她的寝宫有些距离,莲秋便事先吩咐下人抬着轿撵停在宫门前候着。坐上轿撵,轿夫腿力应相当之好,叶枝只感觉到了轻微的颠簸,如此一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碧瓦飞甍的藏机殿。
当轿撵停下时,叶枝低声朝轿侧的莲秋说了几句话,莲秋便上前对殿外的守卫道:“有劳各位先不要通报陛下。朝阳公主差我来问问,殿中可只有陛下一人?”
守卫面面相觑,后一人摇头道:“朝中来了几位大臣,扶摇子三师徒也在殿中。”
“多谢。”莲秋道过谢,便回到轿撵旁,对叶枝道:“朝中有好几位大臣都在里面,扶摇子三师徒也在。公主您是否过些时辰再来?”
“不必了。”叶枝摆摆手,掀开轿帘便走了下去,又回身朝几人道:“你们在门外候着。”
“是。”众人恭敬地施礼。
“公主,这……”殿前的守卫颇有些为难地道。
“你们想拦我?”叶枝不悦地扬眉。
“不敢。”守卫纷纷抱拳道。
“那还不让开。”
“若陛下归罪下来……”
“与你们无关。”
见她如此说,众侍卫只好侧身让开。
她走过了殿内的一条小道,这才立足于藏机殿的殿门前,她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背靠着大门,凝神细听着房内的谈话声。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李尚安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罗公子有个胆量便足够了。 ”阡誉是个从战场中杀出来的镇北将军,接人待物,却总是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
“太尉一职空缺多年,若罗公子能担任,老臣也轻松了不少。”听见这道苍老声音,叶枝一猜便只有当朝丞相宋岚了。
“大宋近日可有战事?”如玉如风的声音迎入耳畔,叶枝都想象得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淡定从容,雍容不迫。
对于殿内正在激烈争论的事情,叶枝略知一二。罗君无想留在大宋,自然是要谋个一官半职,若是谋个平凡的职位,单凭他是扶摇子关门弟子这一点,叶徐之必定直接许给他了,但他眼光极高,所谋的竟然是三公之一、主掌军事的太尉一职!
要知道,在此之前,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