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地非阿鼻地狱。
肆清也算是定性了得,握紧手中长剑,她缓步朝里走去。
整个寺庙一砖一瓦都雕刻上了佛经,树上挂满了书写经文的绫罗,风一吹,诡异如黄泉路上的招魂树,似乎建造之人恨不得通过这种极致的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
寺庙内战况惨重,还未干透的血将肆清鞋底染得通红,大堂里无一生还,往后再走,便见寺庙后有一水声不断之地。
几乎是用血铺出了一条路,指引着肆清来到瀑布之后。
一个山洞藏于此处,看来是前面的人触发了机关,一路上折损在明枪暗箭下的人不在少数。
越往里走,地上的血迹越淡,想必是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弯弯曲曲的暗道最终通向了一座精致而诡异的墓地。
坟墓外画满了墓主人的一生,征战四方,名扬沙场,直到踏着累累白骨执掌天下生杀大权,亡故后为洗清一身杀伐罪恶特将墓地建在这仙意樊笼之地,修建了一座名为渡往生的寺庙镇压四方恶灵不得打扰,又派一绝世高人世代守护此地,擅入者,杀无赦。
这般渴望洗净生前业障,看来这个人手上的确沾了不少人的鲜血。
怕进地狱,却又送别人下地狱,这种人,恐怕佛祖也不愿渡他。
阴冷的气息侵蚀着肆清这个闯入者,精致的石门大开,门后是八个铜人组成的棋局,看着铜人动也不动的模样,或许这机关已经被人毁了。
肆清小心的跃上铜人肩头,几个起落间来到了第二间。
第二间有四个一模一样的棺椁,安安静静的放置在那儿。
感觉并无异样后肆清继续往下走到了下一层。
刚下去,肆清便惊了。
受了重伤的余祈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梵岦,他们对面亦坐着两个脸色苍白的人。
他们几人后面是一具刻满经文的棺椁,墓室内已经被打斗弄得一塌糊涂分辨不出原先模样,听到有人下来,他们三人齐齐朝肆清望来。
对面那两人一人身旁放着一柄纤细的剑,剑如竹叶暗暗浸着青光,再观那人肤色惨白眉宇之间透着股阴狠之气,领口衣角绣着精致的雅竹,纵使重伤打坐,也是坐得端正悠然。
若不是察觉到他们微乎其微的紊乱呼吸,旁人还真看不出这是重伤不起之人。
另一人手指微粗,左手大拇指上戴了枚暗红色扳指,在他旁边放着一把弯月双刀,此人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浑然天成的霸者气息让人不容忽视。
大内的梅兰竹菊四高手竟来了两个,宫里那位可谓是给足了摘星楼面子。
可怕的是,余祈他们竟然能撑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来者何人!”
菊公沉声问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肆清并未回答,只提着剑缓缓朝余祈走去,余祈瞥了她一眼,不屑道:“竟是你先到了这里。”
竹公仔细打量着肆清,自己这边没有得到有她这个人援助的信息,那看看她便是摘星楼那边的人了。
竹公端着微尖的嗓子,道:“摘星楼可真是人才辈出,这才四个时辰,便赶了上来。”
难怪陛下最近总说摘星楼怕是要保不住了。
就像十年前那位一样功高震主,不得不斩。
“余堂主,跟我走吧。”
肆清冷冷开口。
“你敢!”菊公低声怒吼,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肆清没回头,依旧定定的站在余祈旁边。
观他身下暗红一片,看来他们在此地僵持许久了。
“你杀了他俩,我就跟你走。”余祈漠然开口,眼底的愤恨如刀片一刀一刀飞向对面两人。
竹公嗤笑出声:“我们若是死了,谁又来给你解药啊,余堂主。”
肆清问道:“你中了何毒?”
余祈摇摇头,道:“左右我也活不了了,你帮我杀了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眼睛微眯,肆清道:“凭何帮你?”
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叛徒身份,余祈瞥着肆清不急不徐道:“你可知你当初为何入楼?你当你父母只是被普通盗匪杀死?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