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点野果吧。”
肆清拿了个红彤彤的野桃,道:“谢谢。”
然后她安安静静的吃了个桃。
付尘风见她醒来整个人就是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吃了东西,眼底还是一片漠然。
待她吃完桃后,付尘风递给她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野兔,道:“吃点这个。”
肆清接过,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肆清吃东西很安静,有条不紊的将一整只兔子吃掉,骨头整整齐齐的摆在她面前的一块树叶里。
付尘风也沉默着吃起了东西,他较高,坐得笔直,微微低头便将肆清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肆清将散发拢至耳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些,吃完之后她将骨头倾数扔进火堆里,火花噼里啪啦的闪烁在她眼中。
付尘风早就吃完了,他道:“我为你取些水来可好。”
肆清并不想劳烦他,生生拒绝道:“不必了,我自行去即可,多谢。”
说完,肆清便起身一瘸一拐的慢慢去到潭水边取水。
她洗了个脸,把散发重新扎好,整个人精神许多。
回到火堆旁,她微微屈膝而坐,毯子被她放置在一旁,白皙纤细的脚踝裸露在付尘风面前,他不自觉就红了耳廓。
沉默半晌,付尘风道:“十年前,你们为何要屠我付家满门?”
他语气平稳,不似寻仇质问。
肆清看着他隐隐作痛的模样,低声道:“我不知,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出任务,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只会根据命令去执行,至于背后因果关系,我们一概不知。”
他们就只是在外行走的一把利刃而已,会杀人就行,不必知晓为何杀人。
在底层的他们,哪里能揣摩到上面那些人的想法。
这个回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付尘风并未显得有多失望。
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然而线索太过琐碎细微,有人故意抹去了一切痕迹,而后面他父亲手里的兵权在次日,便被迅速瓦解,他无依无靠,前面几年一直没机会去查。
待后来他慢慢有了力量之后,那些线索也都断得差不多了。
几番追查之下,才知晓当年那批杀手是摘星楼派来的,这次得到消息,掌握摘星楼机密的余祈叛教出逃,他不顾一切追踪过来,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可谁知,竟会发生余祈同归于尽之事。
所有线索又断掉了,付尘风暗暗握紧拳头,肆清见他这般,淡淡道:“你今日救我一命,回去我便为你查询当年主谋,权当是还你一次。”
她始终不愿欠别人半分。
虽不知肆清在摘星楼中是何种地位,但她有能力掺和到这件事中,说明她地位必然不低。
只是她这般急着与他撇清关系,这让付尘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便先谢过姑娘了。”付尘风拱手道。
肆清低声道:“嗯,方才你下水,他们可是全都没了?”
竹菊二人本就身负重伤,以棺椁为起点下落,他们在楼梯处,在他们身后怕是早就淹没在石堆里翻滚而下,被碾成了肉酱,只是余祈藏在棺椁里,不知生死。
付尘风道:“竹公和菊公被砸得四分五裂,余堂主在棺椁里和梵堂主也是惨死。”
死后同葬一处,也算不枉余祈痴心一场。
付尘风道:“他们二人为何会叛教?”
肆清摇头道:“我也不知,楼主只让我将他们活捉回去。”
付尘风与肆清交手过,知道她武学造诣不低,可是要将这两人活捉,怕是没多大胜算。
似乎知道付尘风心里所想,肆清继续道:“摘星楼自然还派了其他人前来,只不过我离这边近一些,早些到了。”
她沿途留下了记号,最迟明天便会有人找到这个山头上来。
付尘风道:“原来如此。”
肆清“嗯”了一声,捡起一根枯枝戳了一下火堆。
付尘风目光随着她的手动,有片刻失神。
她手指削瘦,手背上有着清晰可见的血管和青筋,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宛如她这个人一般板正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