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双指尖沾了火光的手,当年毫不犹豫的在他胸口刺了一刀。
付尘风如今想来,胸口依旧隐隐作痛。
肆清却在回想今日之事。
余祈早就知道棺椁里的机关一旦开启便会让整个陵墓下塌,他一心让肆清帮他拿了解药,若是想要报仇雪恨,在肆清与付尘风大打出手时尽可以向竹菊二公下杀手,毕竟那时他恢复的功力足以做到这点。
他偏偏选择了跳进棺椁里。
为什么这个陵墓会设计有下塌这个机关?
大费周章的在这么高的山上建造寺庙,又设计这些精妙绝伦的机关,仅仅是为了玉石俱焚?
从山顶中的暗道落下,他们两个凡胎□□竟没葬身其中。
想到最后一刻付尘风从棺椁里抢来的这块毯子,肆清捡起它摊开在地上仔细瞧着。
付尘风见她举止怪异,问道:“怎么。”
肆清并未抬头看他,认真摸了摸质地柔软的毯子,道:“按理来说,我们从上面落下,毫无生还之机。”
再回想到余祈最后的眼神,带着三分欣喜,三分释然,四分笃定,回味过来,这不是大仇得报之人该有的神色。
他似乎,知道棺椁里有什么能护他周全一样。
付尘风思绪极快,肆清一句话便点醒了他,他神色凝重道:“如此说来,是这个东西大有文章?”
肆清腿会受伤,是因为当时毯子没护住腿,而下落期间付尘风背后时不时露出来,这才被刮到。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肆清捡了块石头,左手放到色泽柔亮的毯子下,见她抬起手来就要砸下去,付尘风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砸我的。”
不论她猜想是否正确,他都不能让她以身涉险。
肆清没争执,干脆的抽出手来,换付尘风把手放下去。
她微微用了力往下砸,只要有结果即可。
石头触碰到毯子的瞬间,大力之下毯子受了力的地方突然硬如铁块。
抚上其他地方,依旧柔软。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毯子上的毛好似狐狸毛那般长,温和的深棕色让人总觉得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将手抽出,付尘风道:“这座墓的主人,来历怕是不简单。”
肆清素来不爱关心世事,除了必须了解的那些人事物,其余的她一概不放心上,她不了解这座坟墓的来历实属正常,可付尘风连一星半点都不知道,看来这个地方确实藏着秘密。
第 5 章
东西是付尘风拿到的,无论有着怎样的过往,肆清都不该有半分非分之想。
她把毯子往付尘风那边递过去,道:“既是你拿到的,便归你所有了。”
付尘风犹豫片刻,接了过来,道:“若是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告知于你的。”
肆清倒不指望能分享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还是点头道:“嗯。”
一阵暖风拂过,肆清道:“先休息吧。”
付尘风看了眼毯子,道:“要不然你先拿它垫着睡一宿,你受了伤,再过了地上的湿气,只怕不好。”
付尘风生得高大,身体健硕,风餐露宿习惯了,而且肆清一介女流,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想来,他自己坦荡了许多。
肆清倒也不矫情,点头道:“好。”
付尘风添足了柴火,两人枕着星辰而眠,皆是累极,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与蝉鸣声混在了一起。
肆清醒得很早,天边翻起鱼肚白,她看了眼火堆旁还在熟睡的付尘风,寥寥余烟后面是他眉头微皱的面容。
肆清轻手轻脚的起身往上走去。
估摸着棺椁掉落在这下面,她缓缓没入冰凉的潭水。
好在潭水清澈,她没多久便找到了棺椁,棺椁紧紧关闭着,先前被打开过,机关已经没用,借着浮力,她用力推开了棺盖。
余祈死状凄惨,他俩都被撞得面目全非,身体也几乎被撞碎,在这狭小的棺椁里,他约摸是活生生被撞死的。
可他双手仍旧紧抱梵岦,尸体又在水里泡了一夜,开始浮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