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一致,遂吃了个痛快,算是宾主尽欢。
晚些时候阮承安与狄泽回营,就见一个下属官神态焦急地等在营帐口,见他们俩回来了急忙上前道:“少使大人,宇文大人正在等您过去。”
阮承安与狄泽对视一眼,有些莫名道:“什么事?”
那属官摇摇头,什么话也没多说:“还请阮少使尽快过去,宇文大人在中军帐等您。”
阮承安赶到中军大帐的时候,营帐内并没有别人,只有节度使宇文成皱眉凝视着大帐内的沙盘。
见少年入内行礼,宇文成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道:“承安,漠北牧民带来了消息,仆骨克力疑似出现在了东突厥。”
阮承安一瞬间呼吸重了,极力克制之下,两只手都爆出了青筋:“……大人,请让在下前去!”
宇文成早知他听了这个消息会这样,摆摆手道:“东突厥与我大秦交好数十年,朝中并无开战意向,你要是贸然前去,名不正言不顺。”
他不等阮承安再说什么,拿出了一纸调令:“宣州粮草一事圣人关注,特派出巡察使与粮车前来,你代本将军前去武和城接应。”
这位老将面上突然露出了血气,一字一顿:“入我北庭的胡人,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他看了一眼阮承安,“近来东突厥与武和城频频来往,你见机行事。”
☆、第 19 章
信鸽飞过数百里,越过大漠戈壁,自荒凉北境来到繁华皇城,最终落在了云宁山庄的华池苑内。
裴瑾瑜站在亭中,信鸽绕着他飞了一圈,落在了他伸出的手指上。它任由自己的主人将脚爪下一只小巧的圆筒取下,便扑棱棱飞到底下的温泉梳洗路途中沾染的灰尘。
这封信来自于裴瑾瑜派去武和城的暗桩,即是现在的武和城丞,段虎的副手。
一旁的纪密问道:“大人,宣州传来消息了吗?”
“莫家竟有将私利让做军饷的觉悟,”裴瑾瑜走向亭中的桌案迅速写下了几行字,密封进圆筒内交给了纪密:“让纪柳将这信拿回纪家庄,由那边的信鸽送出去。”
这两日圣人新点的宣州巡察使正要上任,裴瑾瑜略加思索,想到了别的地方:“纪年从北镇卫军营里出来了吗。”
那个流连北镇卫军营乐不思蜀的纪年?纪密嘴角抽了抽,老实道:“他月前出来了,前几日又给李将军递了消息要进去。”
裴瑾瑜果断道:“将他叫回来,带两百人跟着宣州巡察使去武和城。”
纪密也有些对纪年汗颜,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北镇卫,北方局势诡秘,武和城异动频频,宣州巡察使正好差一个埋头作战的莽夫,纪年无疑最为合适。
正在这时,派去海棠苑的长孙沧回来了。裴瑾瑜眼神一凝,便听他上前说道:“今日天气晴暖,那阮家姑娘差不多大好了。”
裴瑾瑜心下一松,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点头道:“多谢长孙先生,今后还请多去看看她。”
长孙沧用一种“别装了我都知道”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摇摇头自行离开。
裴瑾瑜目光落在了那道划分开海棠苑与华池苑的雕花围墙上,仿佛能透过这漂亮的矮墙看到那个小姑娘,她曾小小一团蜷缩在自己怀中,就像自己臂弯中是安全温暖的广厦。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叫纪柳继续带人去收蜂蜜。”
一旁的侍卫领命离开。纪密不由得看向裴瑾瑜,只见他罕见地有些出神,心道:大人一向聪明,看来那天劝大人的话有了点作用。
也不知是不是裴瑾瑜一行人住进了海棠苑的隔壁,还是派来的面具人也铩羽而归的缘故,这几日云宁山庄安安静静,裴涉等人再没出现过。
阮卿在海棠苑内待了五六天,这一场高热让她虚弱了许多。她的枕边放了一只小小的镂金匕首,枕下还有一张“怀瑾握瑜”,或者是一想到华池苑的一墙之隔便是他,仿佛给了她什么力量,让她飞快地好了起来。
第六日终于放晴,诸大夫看过了阮卿的脉象,总算允许她出去晒晒太阳了。海棠苑外正是温泉,阮卿前世死于湖水,对这样宽阔的水面有些惧怕,便由从雪扶着,小心翼翼地远离了温泉边,走在花圃之中。
正值初冬,山野之间草木零落,云宁山庄的花圃却是因为温泉的关系还有一点绿色。今日晴暖无风,懒洋洋的日光撒在身上带来舒适的温暖,阮卿走在花圃中,渐渐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裴瑾瑜正在华池苑的书房写一幅字。他近来心绪波动,便在此独自练字静心。
那竹窗内的人身材修长,只着了一身没有纹饰的淡色衣袍,提笔的姿态像是仙山之上的高士,阮卿只无意间看了过来,便再不能挪开视线。
感觉到了视线的裴瑾瑜抬眼看过,本来如寒星一般冷淡的眸子里出现了她小小的身影,依旧是披着轻裘,雪白的狐狸毛簇拥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像一只漂亮的小兔子。
他也仿佛没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