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说什么祖孙叔伯之间的亲情,真是好生奇怪。
“多谢二伯父提点,芹儿一定会牢记嘱托,好生照顾祖父他老人家。”
“只是……”突然之间,姜二爷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笑容来,贼眯眯地说道:“若是你们大房以后有什么难处了,我们二房也不会见死不救。”
听见这番话,姜芹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二伯父怕是刚刚在门口,什么都听到了。
“二伯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二爷嘿嘿一笑,倒也不急着回答,来回踱步以后说道:“姜老太爷如今躺在床上,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起来不来,那么你们姜家也只剩下你这个聪明人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只是好心关照一番,我大哥他欠下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说……该怎么跟老太爷交代?”
“我祖父那……祖父那,我自然会想办法去交代……”姜芹沉声回答,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再看着姜二爷这张欲笑不笑地脸,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
“青绦,我们该去祖父那了。”
“欸!”青绦应了一声。
在去往松山居的路上,青绦忍不住就开口说道:“小姐,二老爷那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我如今只怕我二伯母也晓得了爹去赌坊这件事,然后告诉了祖父,她那个人,向来嘴上没个门,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从刚刚见到二老爷开始,姜芹的右手老是不自觉的抖动,心中那不详的感觉越来越甚,脚下的步子也加快起来。
“那、那老爷的银子到底咱们该怎么办……”青绦不禁担忧起来,一万两银子啊,这要怎么还啊,怕就怕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银子,谁知道姜老爷那个不靠谱的,还干了什么混账事出来。
二人才刚走到中庭,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福伯。
“小姐,老太爷让我来寻您,可巧您就来了,您随我去一趟吧。”
福伯的面色并不自在,连眉头都不自觉地皱在一块,只是面对姜芹,态度仍是恭敬。
“正巧我也是来看望祖父,这便随你过去。”
此时的松山居内,静悄悄的,正值夏末,竟连声蝉鸣都没听到。
“好端端的,这爬山藤怎么枯死了一株……”
“你快些打扫吧,不然让福伯看到了,就该说你手脚不勤快了。”
院子里打扫的小厮在互相埋怨,姜芹听到,便随意看了一眼,平日里长得甚旺的爬山藤,竟是掉了几片枯叶子下来,没由的看的人烦躁,想到姜福全的事,心里更是乌压压的,就如一块石头一样咯着。不过,屋内并没有听到吴氏那呱噪的嗓门,姜芹这才松了口气,满怀心事,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老福,是丫头来了吗?”这时候,姜老太爷苍老的声音从内室传来:“进来吧……”
姜芹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同福伯一同踏进了松山居。屋子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除了一贯儿有的药味之外,还有股苦涩的气息,就像是许久不打扫的房间,没有了人的生气儿一样。
等看到了床榻上的老太爷,姜芹吓了一大跳。
姜老太爷面色灰败,竟是比上次,还要差上几分。
看到姜芹过来,姜老太爷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些微弱的光。
“丫头,你过来……”姜老太爷轻声呼唤着。以往,只有在姜芹调皮需要教导的时候,姜老太爷才会这么叫她,这不禁让她心头一阵疑惑。
“祖父,我……是不是芹儿做错什么了?”
姜老太爷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在腐烂的木头上拉扯,听不出一丝生气儿来,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你父亲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姜芹猛地吸了一口气,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哪个不长脑子的人,将事情捅到祖父这儿来?是想害死他吗?
“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还要瞒着?你自己……能解决吗?”
面对一向严厉的祖父,姜芹竟是怯懦了起来:“我和母亲那还有些私房钱,还有我名下的铺子都卖掉,也许还能凑一凑。但是万万不敢再惊扰了祖父,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受到打击了。大夫说过,要您静养,我……”
“芹儿,你想瞒着,有的人却不想……我知道你跟着你父亲后院的姨娘学过些医术……”姜老太爷说了些话,便停下来喘了口气:“你来替我把把脉……”
姜芹只能听从姜老太爷的吩咐,若说上次的经脉是还能修补的漏水木桶,如今便是强弩之末,正一点一点流失着生机。
“祖父……”姜芹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第十二章
姜芹愤愤不平:“二伯母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您身体不好,打着侍奉您的名号在家里住下,却又如此蠢笨行事,青绦说了,总瞧见二伯母在家里走来走去,打听什么。”
“这几日我便是看出来,怕是盼着我死,等我死了,你父亲那个蠢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