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知道要被怎么搓揉。”姜老太爷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什么?!”姜芹一下子站了起来,气愤说道:“我这便去将他们都轰走。”
什么大家闺秀的名声,她也都不要了。
“丫头,你坐下。”姜老太爷一声呵斥,倒是让气头上的姜芹冷静了下来。
“生老病死,我早就看淡了,哪怕去了,我也能去见你祖母。不过有些事,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我从未与你说过你父亲的事,今日,便同你一同说说吧,有的事,连你母亲,都不是很清楚。”
“说起来,当年我和你祖母,曾有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天生聪慧,性子也好,许是因为早慧,早早的夭折去了,你祖母哭了许久,后来的眼疾也是因此落下的。后来,我便一直无子,也不愿纳妾伤了你祖母的心,可是大房挣下的产业不能没人继承,便在族里的长老的劝说下,从旁枝过继一个男孩过去。”
“那父亲他?”姜芹心中震惊,在她很小的时候,大房宅子里也曾有父亲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流言,都叫安氏和姜老夫人打发了,可青绦从小跟着老夫人,也未听她说过。
是了,这样的事,怎会随便说与别人听?
“一开始要过继的孩子,并不是你父亲,而是另一个男孩,家里也没个大人,家境也不甚好,人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可族里的大人说,那孩子吃过苦头,性子稳,虽是年纪大了,但是知恩图报,好好养着总能成才。我本是看中的,可后来,你二祖父上了门……”
姜芹心中,也隐隐有了大概:“二祖父上门来,是不是过继的事?”
姜老太爷点了点头:“你二祖父抱着你父亲上了门,与我劝说,与其过继外人的孩子,总归是他的孩子与我更亲些。你父亲当时才满月,我念你二祖父刚当上父亲,本是不忍,可……可你父亲,说出来倒也是缘分,与我那夭折的孩儿,也有六七分相似,你祖母便抱着不肯撒手了。”
二房与大房本就有着亲近的血缘关系,虽是隔房,但是长得相似,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当时二祖父为何要舍了新生的儿子,给血脉稀少的大房,若真是兄弟情深,也不尽然。
若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了家财万贯的大房当唯一的养子,熬到两家大人都仙去后,这财产,是谁的,便是一眼而知了。
“你祖母心里欢喜,与我说好要将那孩子当亲生的养着,本来过继一个孩子也是常见的事,但我应了你祖母,便同你二祖父约好,将这事压下去,权当是你祖母亲生的孩子……”
“我将你父亲当作亲生孩子,费心教导,他虽天份平庸,倒也是勤奋刻苦,我本是知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不思进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一开始还有些成效,可你祖母偏宠溺爱,后来便是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了,我无数次与你祖母对峙,可瞧着她的眼疾,又不忍说重,时间久了,倒与我夫妻感情生分了……”
祖母将对夭折的孩儿的感情,加倍的投入在父亲身上,也许姜福全有现在这样的品行,和祖母的溺爱不无关系。
“祖父,您别自责……”姜芹低下了头,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姜福全便与安氏生分了,便是她也不知道,姜福全是如何变得如今的样子。
“说起来,你父亲成婚的头几年,也还是规矩的。安氏是我们给他挑的妻子,为人娴静,脾气出挑的好,当时觉得你父亲的性子有些浮躁,应当选个合适的妻内,没有想其他太多的东西,如今看来,怕是也在责怪我没有给他挑一个能帮衬的岳丈吧。”
姜老太爷越说越小声,咳嗽声渐重,姜芹不禁焦急起来:“祖父,您别在说话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一定给您找最好的大夫!”
没想到,姜老太爷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边喘着气边说道:“丫头,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听好。
姜芹眼角情不自禁流下泪来:“芹儿知道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怕是撑不了多久,你父亲的欠款……你不用变卖记在你母亲和你名下的铺子,若公中有银子,就支出一些来,还有城北南大街的那五间铺子,一块变卖了。那几间铺子离得远,做的买卖也不是咱们姜家一贯的绸缎生意,与其留在那亏损充门面,不如变卖了去。如此一来……咳咳……我估摸着也能有个八千多两银子,还有……还有……咳咳……”
姜老太爷还没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福伯递上一碗汤药,满脸担忧之色:“老爷,您慢点……”
姜老太爷没有接过汤药,而是继续说道:“再把我在乡下老宅的那些地,都卖了,也能凑齐最后的银子。若是还不满……福伯,我在云洲的那处宅子,你领着芹丫头,一块儿卖了吧……”
福伯一听,大惊失色:“老爷!那处宅子!您不能卖啊!那可是……那可是……”
“你是想说,那处宅子,是当时生小少爷的宅子?当年老夫人时常回去看看,可如今人不在了,留着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
姜芹很是担忧,祖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副要交代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