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举起长刀往下一砍。
这一下那野猪的头与身子虽未完全分离,却也砍断了大半,看得一旁梁清瞪大眼睛“咦”了一声。
在纪宁准备往下砍第二刀时,梁清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开口问道:“能给我试试吗?”
梁清看着纪宁手中长刀的目光,叫纪宁额角抽痛,“你一个姑娘家,原也不必做这些。”而砍不动也并非工具的缘故。
“不行吗?”梁清抬眼对上纪宁的目光问道,显然没有听进去。
那将杀生当绣花的态度……
纪宁闭了闭眼,将刀递给她。
梁清举起长刀过头顶,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往那猪的断口砍,长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刀影,最后陷入了牝猪结实的血肉上,归于无声。
看着下去没多少的切口,梁清叹了口气,沮丧道:“我力气太小了。”
纪宁接过刀柄,低声道:“不需要。”
作为一个女子,如今这般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看着他两下子将牝猪切开,梁清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蹲在一旁看着,半响开口问道:“你能走出这山吗?”
“能。”纪宁手下未停,口中答的肯定。
将牝猪切成小块,洗净,在石头上烘烤成干,整个下午,纪宁都在做这个事儿。
梁清知道,这是准备离开了。
待第二天纪宁收拾东西时,梁清开口道:“明天再走行吗?”
她这话说得奇怪,纪宁问道:“为何?”
“你的伤明天才能拆线。”梁清练习打结的线并不是可吸收的,七天左右还需要拆线,算起来明天也才第六天,还是提早了些的。
“你…”纪宁停顿了一瞬,“你不与我一道走?”
腹部的伤口梁清给他清理时,纪宁见过,似乎用一根线便将伤口给缝合了起来,跟缝补衣衫似的。
纪宁之前以为这事是梁清病急乱投医,毕竟这种治伤的方式他从未见过。
他那伤深的很,肠子都差点流出来,原先他也以为这回必死无疑了,而如今好了也只当运气好,并不认为是梁清有意为之。
如今看来,却不是了。
“走啊。”梁清抬头与对上纪宁幽深的双目,目光颤动一瞬后弯了弯唇,“当然走啊。”
“但是,”话头又一转,梁清接着道,“我不太放心你的伤。”
“已经好了。”纪宁笃定道。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梁清板起脸:“我才是医生,你得听我的。”
纪宁:“医生?”
这是重点吗?
梁清啧了一声,还是解释道:“帮你看伤的,治病的人。”
“大夫。”纪宁看着梁清恍然道。
那便难怪了,要有这种技艺,怕是不知道在旁的活物身上试了多少回了,难怪她一个女子全然不怕杀生,也不惧血了。
“对,所以你得听我的,明天拆线了才能走。”梁清肯定道。
到底之前伤势严重,纪宁想了想还是应了,也不过是推迟一日而已。
第二日一早,梁清便主动上前去帮纪宁将腰腹处与背后的线给拆了,边拆着边问道:“我们待会儿往哪边去?”
纪宁给她指了个方向。
梁清看那方向跟自己开辟的小路位置不在一处,心里便是一喜,面上却又装出一副期期艾艾地样子问道:“那个果子,我能带点吗?”
“果子?”
“就是那个红色的,一串串的,这么小的那种。”梁清用手比了比小红果的大小,满眼期盼地看着纪宁。
“阳串子?”纪宁面上一僵,不明白为何梁清对它如此执着。
阳串子那是啥?
不过,管它呢!
梁清只管点头,转头朝后面一指,“就在那里,你帮去摘几串好不好。”
末了想了想道:“我自己去也行。”
当然,纪宁绝对不会叫梁清一人进林子,这也不算什么为难的要求,最后,他到底还是去了。
看着纪宁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梁清转头便往湖边去了。
如今线也拆了,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梁清不知道跳个湖能不能回去,但是她到底是从这来的,不试过她总是不甘心。
若是能回去,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能回去…
不能回去,她便安心跟着纪宁出山。
扯了绑在腿伤的布条,脱下披风,想了想怕她要是回去了,纪宁会寻她,又在湖边石头上体贴地留了“勿念”两个字,梁清这才一头扎进了湖里。
第10章 第 10 章
晨间的山林带着冷意,梁清走了几步直至湖水没过脖颈后一头扎进水里,憋着一口气钻进湖底,直至那一口气尽消,才从湖里探出头来。
睁开眼,湖还是那个湖,林子也不曾变回别墅,四周只有鸟鸣声与马匹嘶叫声回荡在耳畔。
梁清胸膛起伏,咬牙又在湖中上上下下几回。
这两日看地有些厌倦的风景一次又一次映入眼帘,最终还是绷断了她脑子里那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梁清瞬间便有一种疲软之感从内心涌至全身。
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