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就当加班赚点外快,她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同意了,我......”
“不行,”沈岩听得急了,“这哪行啊,平时在布艺店一站就是一整天,周末还要下工厂,这怎么吃得消?”
“哎呀,”孙嘉萍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妈妈还年轻,吃得了苦。这些你就别操心了,踏踏实实念你的书,赚钱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就是这句话,踏踏实实念书,其他事情少管。她每每听见都会生出些许无力感,仿佛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念书。沈岩紧闭着嘴巴,许久都不出声,右手一下一下地抠着桌沿,眼泪砸吧砸吧地掉进面碗里。
孙嘉萍笑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慈祥,但是沈岩却从这笑声中品出些苍老的迹象。
“哎哟我的乖女儿,”她站起身将沈岩搂进怀里,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这有什么值得哭的?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都在赚钱,每一个人都很辛苦,这不是很平常吗?”
她点点头,擦干眼泪继续吃面。其实沈岩真的很想跟妈妈说声对不起,她连她唯一要求她做的事都没有做好,没有把书念好。但是她不敢开口,不忍心让气氛变得更沉重。
第4章
沈岩把在乎的人的喜怒哀乐看得尤为重要,但是却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她又不善于表达,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自己成熟懂事一点,好让大人少受一点累。
布艺店在学校两条街以外的一条弄堂里,包子油条铺一天到晚冒着热气,自行车丁零当啷地穿梭在巷子里,巷尾还有一个菜市场,有很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从街对面的小区挽着手去买菜,布艺店旁边是一家叫“小甜蜜”的饮料店,看店的姑娘大概二十出头,交替播放那年最火的“青花瓷”和“小酒窝”。这是隐藏在角落的一个小闹市。
沈岩周五放学后有时会过来,店里生意冷清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自己写作业,生意忙的时候帮着取货、整理。老板娘四十多岁看着很和善,时不时会从家里带些吃的给她,店里帮忙的芳姨和谭叔也对她很好,芳姨是乡下来的,没上过学,沈岩得空的时候会教她认认字。芳姨年纪大记性不好,通常教到第二个字她就会忘记第一个字,每当这时候,沈岩就又会耐心地重复教她第一个字。
这天店里生意不忙,芳姨也不当班,沈岩跟顾莘莘约好去这附近的露天足球场看球赛。十几个人轮番抢一个球,绕着偌大的操场跑来跑去,她实在没能从这项运动中看出任何乐趣,但是顾莘莘兴致高昂,说是有个以前的同学在这次比赛中担任前锋,她已经答应对方要去捧场。下午闲来无事,沈岩答应陪她走一遭。
三点半的时候沈岩跟孙嘉萍说了一声背上书包出了布艺店,她先到“小甜蜜”饮品店买了两杯热饮才去两个人约定好碰头的地方。
顾莘莘抱着一块类似广告牌的东西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饮料猛灌了几口,哥俩儿好地拍拍她肩膀:“真是个田螺姑娘,晓得姐姐一路飞奔过来一定又累又渴,不错不错,继续发扬。”
“‘路满路满你最帅,没人比你更可爱’,这是什么鬼东西”沈岩略微嫌弃地看着那块手工牌子,彩色剪纸做的爱心花里胡哨。
顾莘莘拍拍那块板子:“给他加油用的,你以为我乐意啊?那家伙就喜欢别人夸他,夸得越狠他越开心。随便一个女生的一丢丢崇拜都能让他把尾巴翘上天。”
“这个叫路满的......”她一副探究的神情。
“哎,别瞎想,”顾莘莘适时制止了她,“就以前一初中同学而已,我哥们儿。”
“哈哈,”沈岩决定逗一逗她,“古往今来各类和电视剧告诉我们,男之间相处,凡是对外宣称是哥们儿或者兄弟的,其中必有奸情。”
“奸情你姥姥个鬼,快点走了。”被言中心事的顾某人凭借自己爆棚的武力值终结了这场对话。
沈岩好奇心满满,本来以为这一下午会枯燥乏味,此刻倒有点想看看那个“路满”是何方神圣。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今天下午见到的第一个男生不是路满,而是傅叙澄,那个虽然长得很帅,但是脾气不是太好的,她的优秀的前桌。
她当时正在跟顾莘莘说话,一不留神跟迎面走来的傅叙澄相撞,鼻尖磕在他肩膀上,她当下吃痛地揉着鼻子,暗暗地想这人是石头做的吧?鼻子差点被他撞平。
而傅叙澄只是不耐烦地往旁边让了一步。
“在这儿干嘛呢?”方其恺乐颠颠儿地过来跟她们搭话。
顾莘莘跟他比较谈得来,大大方方地把加油牌子给他看:“来给一同学加加油,足球联赛。”
“路满?是那个三中的路满吗?”一个个头小小的姑娘推开方其恺探进头来。
沈岩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两个男生以外,还有个女生。这女生她知道,四班的,叫詹颖,来找过傅叙澄几次。
“走了。”傅叙澄踢了方其恺一脚,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我想去看足球赛,我听我同桌说路满长得很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