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景驰这才将目光投向她手上之物,凝视片刻,不由一愣,眉宇之间露出惊诧。
下一刻,他不由分说,十分不怜香惜玉的用力将她拽进了房间,重重关门。
“明姑娘从哪里找到这份诏书的?”
“从客栈的灶台下面,你信吗?”明娪忍受不了他这愚蠢的问题,却又不得不道出实情,“是从令妹的贴身衣物中掉出来的。”
景驰此时无心与她分说,赶忙将诏书平铺于桌面之上,凝神去看。
明娪亦凑了过去,她方才也只堪堪瞧见了那两个字而已。
寥寥数字的诏书,连童子都能看懂其中的意思。
是一份传位遗诏,上面所书的储君名字,正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明娪忍不住惊呼一声。不论这诏书是真是假,都是要命的东西。
“我并不知道莹儿身上藏有先帝遗诏。”景驰神色凝重,眉尖沟壑深深。
明娪脸色惨白,转头质问他,“你们到底为何离开京城?遗诏又为何要离开京城?”
景驰却飞速收起了诏书,“先去问一问莹儿。”
回到她们的房间,景莹终于在云遥的帮助下恢复了洁净,如今换了新衣坐在床头,却是局促不安的双手紧握。
哥哥向来待她的那份温柔早已让她成为了京城最受人羡慕的小女孩,可如今却不同,景驰半蹲在她面前,依旧耐心,却神情严肃的吓人。
更何况还有明娪与云遥站在后方,神情亦是可怕。
景莹终于松口,带着哭腔道:“是爹爹看着娘亲将那个布条缝进了我的里衣里,还嘱咐我一定要随身带着,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连我也不能告诉么?”
“嗯。”
景驰站起身来,怒意与戾气同时上身,他皱眉,隐忍不发。
景莹被气氛所感,鼻子发酸,想哭。
还是云遥忍不住发问,“景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京中出事了。”明娪抬眸,“我猜得对吗?”
景驰转过身来,轻叹了一声,终于道:“对不住,若早知莹儿贴身被藏了这样紧要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两位姑娘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的。”
“京中如今是否出事,我并不知道。但我与妹妹离开京城前,家父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也收到了一些确实的消息。”
“今上登基不过一载,先帝幼子宁王自恃太后的宠爱,心中不曾臣服,准备于此次年关奉旨入京朝贺之时向陛下发难。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家父嘱托,为保我与妹妹万全,命我们轻装简行,回故乡暂避风波。”景驰摇头苦笑,“只是想不到,原来他最想保护周全的,是这道遗诏,我和妹妹不过是护送遗诏罢了。”
云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今日已是腊月廿六,宁王应该已经抵达京城,京中是否生乱的消息或许不会那么快传到这里,可说不定此时此刻,京城中已经变天了?
明娪正努力消化着如此复杂的消息,便听到屋外一阵喧闹,有呵斥有咒骂,还有军士盔甲与桌椅碰撞之声。
“我等接到报告,奉命搜查这客栈中藏匿的贼人,每一间客房俱要细细搜查,违抗者悉数送官!”
她回头与景驰对视一眼,心中都已经有了预料。
这些军人的到来,必定与这烫手的遗诏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新~
第4章 大寒(四)
清晨,明娪只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昨夜过得惊心动魄,先是在景莹的衣裳中发现了先帝遗诏,又听景驰说京中可能生变,最后又有身份不明的军士找上了客栈来。
他们慌张不已,一时间也无暇细说其中谁对谁错,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遗诏又被藏进了景莹的里衣夹层,随后他们各回各屋,且当作无事发生。
那队漏夜而来的军士昨夜已经分工,一半休息,另一半将客栈各处出口都严密看守起来。
行事严密,不急不慌,看上去就不像是小镇附近来的团练。
尤其是如今坐在堂中独自饮茶的那位首领,仅从背影看便知是英武勇猛的狠人,听店家声音,那人似乎姓魏。有他在,堂中一片清净。
想是他喝完这盏茶,便要张罗开始搜查了吧。
明娪关上了门,心中七上八下。
一方面,她想,若他真是冲着先帝遗诏而来,那也是景家兄妹的霉运,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事情又不是这样简单,她和云遥到底是京城来的,还是淳宁长公主的亲信,若要被查出身份,还不知会被卷入何样的阴谋与危险中。
“抓住他!”
“放开我!”
她正想着,却听见内院中又分外吵闹起来,听声音,人数还不少。
她便又推开了窗,只见院中几位镖师正与持刀荷甲的兵卒对峙,站得最靠前的,便是最为年轻气盛的方天恺。
“你们究竟是哪方军队,奉何人之命?连身份都隐瞒遮掩,还想搜查我们的东西?”
“是啊,若说客栈中有贼,那也是衙役捕快的事,何曾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