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答应,偏说这乌烟瘴气的小茶馆,实在不是体面人能落脚的地方,他们若真去了,传扬出去,回家免不了要受责骂。
眼下终于有机会在街巷中独行,重要的是手上还有银两,聂羽熙自然要一偿心愿。
茶馆热闹得很,没有人注意到房顶上有个人影,轻巧地“飞”走了。
御征落到齐溯面前,眼底有一丝警觉:“主子,发生何事?”
方才他听见了齐溯的哨音才匆匆赶来,这哨音是专为应付危难情况才拟定的,可眼下看来,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紧迫之事。
齐溯也不解释,淡淡道:“她在何处?”
旅人栈里,聂羽熙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喝着茶,逍遥似神仙,忽然背后一阵响动,一人连声哀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整个茶馆都跟着骚乱起来。
聂羽熙回头,见齐溯正一脸怒容地抓着一名男子的手。
“大人?他……怎么了?”
齐溯狠狠将那人摔在地上,怨气却是冲着聂羽熙去的:“你有没有警觉心?这贼人险些盗了你的钱袋。”
聂羽熙大吃一惊,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袋子,松口气道:“还好有大人在啊……”
她嘻嘻一笑,他满心的怒气顿消,茶馆似乎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才消停了片刻,说书人一开口,便又热闹起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齐溯本想直接将聂羽熙带走,可见她意犹未尽的模样又于心不忍,想了想,便拉了她身旁的凳子坐下了。
聂羽熙听了一会儿才发现齐溯竟在陪她,更是惊诧不已:“大人……你?”
齐溯慢条斯理道:“你拿的是我的钱袋子,若丢了,丢的可是我的人。”
聂羽熙自知理亏,咬了咬下唇:“那……我这就跟大人回去吧!”
“听完再走吧。”
往后的故事内容,聂羽熙再没有听进去,她所有的思绪都被身旁这位位高权重,却甘心屈尊陪她在这平民地界听书的男人带走。
为表感谢,她悄悄拿出一块刚买的糖粘递给他:“大人,尝尝吧,很甜的。”
齐溯愣了愣,他极少吃甜食,上一次吃糖果还是孩童,年幼的他因为贪嘴多吃了一块,便被父亲用戒尺狠狠打了两下。
作为武将家族的继承人,他从一出生便注定了要做铁血男儿,练就铮铮铁骨,第一道必须摒弃的,便是贪食的恶习。
自此,他再也没有吃过糖果。
此刻,聂羽熙却带着满眼的灼热,将糖粘送到他面前。
他犹豫了许久,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吃了——
确实,很甜。
☆、看上聂羽熙
夜深,聂羽熙手中捧着齐溯的钱袋,乐得毫无睡意。
早些时候,她恭恭敬敬地双手托举钱袋递给齐溯:“谢大人不吝赏赐,现完璧归赵。”
齐溯看了一眼钱袋:“留着吧,你时常外出,身边是该备些银两。”
“那,银子我留着,荷包还是还给大人吧。”说着她伸手将银块儿掏出来,换进绵锦儿送她的钱袋,“这上头绣纹别致,一看便是官爷之物,我用着不太合适……”万一不小心被偷了,又要被说丢了齐府的脸面。
齐溯却不允:“你即已对外声称是齐府的人,拿我所赠物品出门,并无不妥,收着吧。”
说罢,他也不等她回答,若无其事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聂羽熙停下手上的动作,心底一阵窃喜——他这是送礼物给她的意思吗?不光送钱,还送随身物品呢……
这一乐,便乐到了大半夜,不仅睡不着,还躺不住,干脆套了件外衫,去庭院里走走。
皓月皎洁,将熟悉的庭院映出别样风味。若有似无的月光模糊了万物的边界,树木与房屋影影绰绰地融为一体,可不知为何,齐溯卧室的窗户独独显得格外清晰。
聂羽熙心有悸动,下意识地向那扇紧闭的窗户靠近,就在距它一步之遥时,一个身影从暗处闪现,果断将她拦住。
“御征?”聂羽熙拍了拍心口,“大半夜的,要吓死人啊!”
御征目光警觉:“你鬼鬼祟祟靠近主子的卧房,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聂羽熙仔细想了想,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毫无主张地身随心动了。
这么一想,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御征却不依不饶:“偌大的庭院你不走,偏向主子的卧房来,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聂羽熙怨声载道:“我说御征大哥,咱们也认识了这么久,凭你这机敏心思,我要真有什么恶意你能看不出来吗?况且咱主子的戒心也不亚于你,你看,他都不怀疑我了,你就放松些,给我几分信任吧?”
御征眼里的机警微微一懈,撇开眼道:“我是主子的随身侍卫,洞察一切可能发生的危机是我的职责,除了主子,不会轻信于任何人。夜深了,姑娘就不要在外闲逛了,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