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女孩天真地回复着,复而又问,“大哥哥,你是谁呀?”

    “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画画,今天来晚了,就看到你在和小猫说话。”

    画面有些闪回,宫野志保有一瞬间听不见两个孩子的交谈,不一会却看见两个孩子都坐在了香樟树下,男孩有些许迟疑,但旋即还是将手上的画板递给了小女孩。

    风吹起了树,也吹起了画板上的画页,一页页似是随风舞,宫野看见了各种不同的人物素描,笔触虽稚嫩,但每一个神态都细致都活灵活现一般,不是浓墨重彩,却也算色彩鲜明。辗转,不知道又跳过了什么片段,喧嚣的沙沙声,让她只听得细碎的回响,而却抓不住文字。忽然一切又归于平静,她听得小男孩问,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马上就快五岁了,我刚学会写名字,我写给你看。”

    她看见小女孩拉起男孩的手,在他的掌心比划着,这一刻落在宫野志保眼里是如此清晰,仿若一个回放的慢动作,宫野不由地顺着小女孩的指尖在空中描摹着,这,这是:悠然?!

    “那你呢?”

    “我今年8岁,我叫许墨。”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碎裂一般,让宫野足以听见自己加速鼓躁的心跳声,每一声的力度传达至脑海,都能惊出一身汗。

    “把手给我。”

    像是一种召唤,来自一道熟悉温柔的低语,宫野毫无意识地就伸出了手,松开了握紧的拳,那一片曾被包裹在掌心的树叶就这样重获了自由,随风而飘走,复又落地。手腕又被一只手握住,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安心。

    “太阳落山了,该回去了。”

    “好。”

    画面辗转,是在一个房间内,像是客厅的位置,日式公寓典型的摆设,两边沙发相对而设,中间的茶几上只有一个烟灰缸,边上放着烟和火机。两边的窗帘都被拉上,只留了中间一扇窗的位置,透着隐隐的光,可是天并不好,一片晦涩,笼罩着这个房间。

    有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一身棕色的西装,对着那道并不明亮的光,长身而立,怎么看都透着无奈的落寞;另一侧的沙发上坐着跟女人,低着头,齐腰的褐色长发微微遮住了侧脸,隐隐只看见她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让这间昏暗的房间更添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但这样奇怪的女人并不让宫野志保觉得可怕,即使看不到女人的神色,宫野也能感觉一种自然而然的温柔感。视线下移,她看见她是并膝而坐的,双手分别置于两膝上,低头,一脸的落寞和无措,该是看着企图扒上腿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也才四五岁的年纪,及至脖颈间的黑色小短发,像是藕色的上衣黑色的背带短裤,还一脸天真无知的模样看着女人,仿佛宣之于口的称呼,应该是:妈妈。

    “妈妈?”

    等等,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何那样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宫野一个激灵,快要惊醒一般,姐姐!

    画面再转,那个小女孩像是长大了很多,大概快十岁的样子,对着一个健壮看似凶狠的男人说到:“我们才那么点,这些什么药物学理论,我们怎么看得懂。”

    “可你妹妹看得很开心啊。”

    小女孩回头,看见一个比她更小一点的女孩子,茶褐色的齐肩小短发,但并不柔顺,像是天然卷,显得有些凌乱地顶在头上,蜷缩在窗台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让她们跟我过来。”有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们,但宫野志保也像是看不清他的装扮,只觉得轮椅上是一团麻黑。

    随后,她们便被带到了一个实验室,有很多人都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凝神注视着自己手上的仪器,没有任何特别的神情,也没人注意她们。卷发女孩忽然很开心的样子,东张西望,又忽然逃开几个黑西装男人的牵制,穿梭在各个实验台,像是入了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实验员的动作。

    直到走到一个桌前,看到桌上四散放着几页纸,她踮起脚尖,稚嫩的小手扒拉着桌沿,对着纸上的字,看了半晌,然后淡淡地开了口,稚嫩的童声传来,却是与年纪完全不符的口气:“不对,这一条公式不该怎么写!应该是……”

    不少实验员忽然就如震惊一般,一瞬间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时间仿佛此刻暂停,空气里凝聚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寂静。卷发女孩这才抬眼看了看四周,眼神里不曾有任何年纪该有的天真感,反是迷惑好奇,以及不容置疑的倔强。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不认识的地方,周围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但她似乎并不害怕,回眼搜寻四周,看到了一个弱小的熟悉的女孩子,她才露出笑颜,微微的,并不甚欣喜。可是此刻宫野志保却看清了另一个女孩的神色,她皱了皱眉,眼神里油然升起的是惊惧和担忧。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不愧是那个疯狂科学家的女儿!”

    一个猛烈而狂妄的笑声打破了沉静,声音来源于轮椅上的男人,宫野依然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听得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