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此刻正严肃地瞧着他口中叫做“许墨”的小男孩。
“你太严肃了啦。”女人看了看一大一小仿佛对峙着两个男人,不由地就想出声解围。
“嗯,我明白了,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男孩乖巧并大声地回答。
男人闻言这才展颜,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眯起狭长的眼,笑得满意,笑得温柔。
许墨此刻站在恋语市的某个展览馆,他斜身靠在身后的桌沿,双手插在大衣口袋,忽而睁开双眼,眨了眨,看着眼前的一块大屏幕,正介绍着萤火虫的知识。这家展览馆很特别,顶上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玻璃,透过玻璃,树影错落,荧光点点。
但落在许墨眼里,光芒之外,只有森然,只有空洞。
他记得这里,小时候爸爸常带他来玩,那时候还没有这样科技先进的房子,这里也如同世外桃源,绿植森茂,春时鸟语花香,夏时避暑胜地,秋时浪漫绚丽,而冬天,也毫无枯朽之感。那个时候,总有很多的小伙伴,大家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做游戏,而他最爱的就是,拿着画板,坐在那颗仿佛被他标记一般的香樟树下,记录下大家的欢声笑语。
而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那只后来被他取名为“黑黑”的小猫。在大家围着圈做游戏的时候窜了进来,一下子大家就四散开来,有的带着些害怕,有的则是好奇,当时的小猫咪像是刚学会了走路就迷了路,跑累了的样子,于是颤巍巍地趴倒在草地上,没有孩子愿意上前看它,只有他,上前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小猫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可没过多久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紧张地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瞬间又一蹦,逃开了。
幼年时的许墨刚想去追,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袖子,回头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不说话,只是冲他摇了摇头。他认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比他小几岁,不说话也不爱笑,可是总喜欢跟着他,或者说,跟着他爸爸。
是的,那个时候,这里还不是什么萤火虫的展览馆,而是一家孤儿院,一家属于自己爸爸管理的孤儿院。他能想起的有限记忆里,他爸爸是一个严谨而又不失温柔的人,许是因为长期都和天真无邪的孩童们在一起,他眼里的爸爸一直是善良的,有一颗柔软的心,但是,却又很注重自己的成长,可以放慢脚步,但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地走岔。
事实上,他的父母都很疼他,他曾经也有过一段平凡幸福的美好童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似乎是从他看见几个穿着特别显眼的黑衣人从爸爸的办公室走出来的那天起,爸爸不像之前那样对他严格要求,也不爱对他眯眼笑,常常沉默地看着他,似是有万千心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那天之后,他也再没见过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了,每当看到黑黑走过来跟他撒娇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到他,当时只是想可能他被领养了吧,毕竟那孩子长得太可爱了,可是如今想来,孩童时期的他,尽管敏锐,但毕竟懵懂,对世事的想法是那样美好那么天真。
再后来的事,大概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梦魇了,如果有可能,或许他宁愿希望自己没有想起来,然而,他或许有能力再抹去,但他不能,他不能忘。
“这里离那个地方很近。”
听到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背后响起,许墨回头,看到宫野志保脸色苍白,略显憔悴的模样,心下默然,脸上只是淡淡一笑,旋即又回过头,正视前方的大荧幕,边在空中挥舞了下手臂,边问,
“嗯。睡得不好吗?”
不知道许墨启动了什么神奇的开关,原本就不明亮的展厅一下子黑了一瞬,宫野志保却看到绿莹莹的光点洒满黑暗的空间,如暗夜星尘,大荧幕也同时亮起,出现了一排大字母:
Bck Swan
宫野抬眼,有一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离她一步之遥的许墨的背影,辗转,轻哼了一下,说,
“明知故问。”
许墨不语,似是在等待宫野志保自己说下去,宫野懵了一下,显然也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想起了自己在梦里的那些画面,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将思绪的每一个脉络纠结成了一团,怎么都扯不开,便只是将最呼之欲出的那个问题提出。
“你……能控制我的梦境?”
“你以为呢?”
“所以……那些都是你想让我看见的?”
“不全是,还有我想知道的。”
“嗯。”
听到宫野志保波澜不惊的回复,许墨反而有些讶异地回眸看她。
“你不怕吗?”
“在那个组织里,怕过太多次,早已经麻木了。”
“……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不,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以什么方式,怎样的能力,对你我背后的组织来说,我们是一样的,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许墨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以为在梦见自己的童年之后,或多或少她会惊惧,会却步,就一如他想起自己幼年过往时,对笼罩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