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传奇的人物都有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开端。”

    皮特曼·威弗列德公爵坐在乌木沙发上,这种来自印度的木材整体呈黑色,芯材透出淡淡的墨绿,精巧的工匠顺着木头天然的造型,将其打磨得如镜面般光亮。

    乌木是高级木材,产量稀少,质地沉重,运送到巴黎需漂洋过海,别人有一小块都十分珍贵,而在皮特曼的家中,却有一座沙发那么大。

    这已经超出了家具的概念,是真正的艺术品。

    而屋内如此奢华的摆置随处可见。油光可鉴的榆木地板,华丽璀璨的天然水晶灯,属于贵族颜色的紫色印度手工地毯……

    皮特曼·威弗列德公爵最宠爱的长孙亚德里恩坐在他的对面,面对严肃而充满威仪的祖父,年轻的他还有些害怕,不过,他虽听过太多人讲述祖父神武的事迹,是个真正的英雄,但对于这些丰功伟绩,公爵本人还是第一次和他提起。

    亚德里恩顾不上害怕了,他一脸期待地望向公爵,忍不住道:“祖父,您怎么不讲了?”

    “我讲到哪了?”

    “您讲到您18岁那年。”亚德里恩提醒他。

    “哦,那是……”皮特曼·威弗列德公爵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七八三年的夏天,皮特曼·安东尼奥站在商店前,数着老板递过来的法郎,满意地放进口袋里。

    ……

    尽管书是自己写的,发表前凯瑟琳已读过无数次,但当她亲手写出来的文章印在报纸上,变成带着印刷品味道的公开读物时,她还是如同一个普通读者一般,一个词一个词得读着,沉浸在故事营造的氛围中。

    而这样的一幕,在英格兰许多地方同时上演着。

    伦敦基普塞德,一家香料商店内,欧文拿着报纸读得如痴如醉,连客人进来都没抬头。

    他的父亲老欧文看到这一幕,怒气腾腾地冲过来,拽着他的耳朵:“起来招呼客人!”

    欧文只好无奈地放下报纸,等为客人拿好货物后,又赶紧回到椅子上。

    老欧文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如果你拿的是《泰晤士报》而不是《每日通讯报》,我相信我一定会非常高兴。”

    欧文看完了刊登的,忍不住辩解道:“我在看一部,噢父亲不是恐怖的,是讲一位伟大的人物复仇的故事。”

    老欧文还是没兴趣。

    “不不,不是《堂吉诃德》,这本书的主角被人迫害后被上帝垂怜,突然有了神力。我骗你做什么,上面有一段简洁的介绍,嘿爸爸你拿报纸的动作轻一点。”

    梅费尔街,布卢尔·汉弗莱正和他的朋友鲍威尔·史丹聊起《血还》。

    “我猜想作者阿狄森·费奇是化名,他本人肯定是名贵族,不然不会对名贵的物品如数家珍。要知道他写的那些东西,每一样都十分稀少和昂贵,不是贵族怎么会知道这些。”

    鲍威尔·史丹道:“那也不一定。可能是仆人或者商人,他们也知道贵族的家中有什么。”

    布卢尔·汉弗莱不同意这个想法:“哦这不可能我的朋友,仆人们哪里受过教育呢?哪怕是管家,也只是认识字,懂一些法律事务罢了。这样的文笔,一定是受过绅士教育的人才能写出来。”

    这个理由说服了他的朋友,鲍威尔·史丹点头赞同。

    布卢尔·汉弗莱拿起报纸,盯着结尾处印着的“tobetunied”,意犹未尽:“今天刊登了整整两版,可我还是没看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

    雷丁大学内,文学教授克里曼斯·希尔保特读着报纸,津津有味:“阿狄森·费奇的文笔简约、用词务实,更重要的是他的叙述技巧非常高明,用了第三人称叙事,但不会让读者感受到距离。这是间接引语?不,也许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好友马休打断:“噢克里曼斯,我只是跟你分享有趣的故事,不是让你做文学鉴赏的。”

    “抱歉,习惯了。”克里曼斯随意地道歉着,忍不住又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的开篇用近十行的篇幅介绍了整个故事的情节。这不会让故事失去神秘感吗?”

    马休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不会,至少我非常想看他借助上帝的垂怜后是怎么报仇雪恨、快意人生的。”

    克里曼斯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放下报纸,感叹道:“也许这就是作者想要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