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是伤到了筋骨,要仔细调养,不只是养身子,心情也要放愉快,这病才能好得快---”
“若好不了了,又当如何?”
容峥突然出声打断沈妧,提出一个让她很难回答的问题,沈妧稍稍愣了一下,很想回他一句,你好不了,关我何事!
可到底是忍住了,沈妧勉强保持嘴角的笑意,温温柔柔道:“表哥是有福之人,有菩萨保佑,会好的。”
容峥唇畔勾起的弧度扩大,盯紧了沈妧,吐字缓慢而清晰:“菩萨远在天边,不如近在咫尺的人儿管用,不知阿妧表妹可愿做我的福分,帮表哥度过这次劫数。”
“表哥身份贵重,福分自然比阿妧深厚,阿妧实在担不起。”沈妧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点凉。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装听不懂。”
说完,容峥闭上眼,就算想做什么,也得先将身体养好了。
沈妧飘着走出了屋子,脚底如踩棉花,疲软无力,凝香等在院子里,看到主子出来,赶紧迎上去,凝香搀着主子,发现她手有点凉,不免急道:“是不是冻着了?咱们快些回去。”
这地方邪门,主子每次来都不顺,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凝香,母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派个人去外祖父家里催催!”
表哥一个比一个来势汹汹,阿妧觉得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跟枫园只有一墙之隔的竹园,楚久走出屋,不大却炯亮的眼睛看向四周,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使用手腕的巧劲朝着墙头掷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
墙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楚久拍拍手,吹着口哨,精神抖擞折回了屋,外出蹲守的尤不弃这时也回来了,气还没喘匀就急不可耐禀报:“六小姐回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离开时,属下远远瞧着她,好像不是很开心。”
秦昇正在往棋盘上放棋子,闻言,掀了掀眼皮瞥向尤不弃,见容峥那种断了腿的废人,有何好开心的。
尤不弃自知话说得不对,拍拍自己嘴巴,讨好的一笑,楚久瞧不得他那见风使舵的嘴脸,成日里不干正事,光顾着探听女人行踪,实在是没出息。
察觉到楚久轻蔑的眼神,尤不弃不甘示弱回瞪,你还偷过姑娘家的祈福条呢,好意思笑话我。
“容峥那日是如何摔下马的?”
秦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尤不弃回过神,想到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娓娓道来:“那日属下将飞针吹进了马腿,那马瞬间受惊,腾地一下跃起,容峥在马背上晃了几下,试图拉紧缰绳将马控制住,可收效甚微,最后仍是晃晃悠悠栽了下来,不过他落地时撞到了行人,那人代他受了罪,不然他未必有命活着......”
说到这里,尤不弃忽然停下,倏地看向秦昇,好似恍然般:“那容峥难不成上演的是苦肉计?察觉到不对,见招拆招,以病弱之态,反而更易行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沐恩侯世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对自己够狠。
楚久一听更急了,拱手对着面无表情的主子道:“容峥恐怕有所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南平,尽早筹划,不能让他占了先机。”
三个人里,唯有楚久正正经经想着大计,也最忧虑。
秦昇云淡风轻的眼神扫过去,看得楚久一个哆嗦,声音也是凉得让他打颤:“找到人了?”
“还,还没。”楚久低了头,颇为惭愧,原以为一个市井小民,能往哪里躲,轻轻松松就能寻到,可这一找就是十来天,那人就跟消失了似的,无迹可寻。
“那就接着找,找到人为止。”
秦昇修长有力的两指夹着一粒棋子,重重放在棋盘上,嗒的一声,像是打在了楚久和尤不弃心口,两人不再多言,火速闪出了屋。
秦昇抬头望着窗外的浮云,眸光渐深。
这一次,他要名正言顺回到尚京,正大光明谋天下,就算假的,也要做成真的。
枫园这边,丁强到后屋查看从墙头掉落的侍卫伤势,转脚前往主屋向容峥汇报,在容峥的示意下,屏风被撤去,窗户微敞,屋里的怪味也散去了一些,容峥的脸色也看着没那么白了。
“好在另外两个侍卫扑得及时,起到了缓冲,小许只是扭了脚,无大碍。”
“另外两人呢?”
“一个闪了腰,一个胳膊脱臼。”
“每人赏一锭银子,养几天伤。”
“世子宽仁,属下代他们谢过世子。”稍顿,丁强抬头,“竹园那边,还要不要派人盯着?”
容峥讥讽一笑:“秦昇那两个手下机警得很,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睡在了墙头也探不到什么,撤了吧。”
盯得太紧,反而打草惊蛇,更何况,比起对付秦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些灾民引过来没?”
“快了,过两日,这沈知州就得头疼了。”
丁强信誓旦旦,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
入了夜,沈廉确实头疼,朱氏自己睡不着,还非得拉着他叨叨:“咱家女儿哪里不好,要样貌有样貌,女工也不差,放在皖城可谓是一家女千家求,他容峥凭什么看不上,小姑娘鼓足了多大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