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黑衣人首领低语道:“不能有任何大意,必须要见到尸体才能回去复命。”

    “是,大人!”

    所有刺客纷纷噤言,垂首领命。

    烟雾慢慢地散去了,原本光整平滑的大地此时已经变得龟裂破碎,破败不堪。而在一条蜿蜒深黑的巨大裂口前,一个身影竟然犹如松竹一般直直而立。

    “还活着!”

    一个刺客手指颤抖着指向那道身影。

    这么大的爆炸,莫说是人,就算是块石头也绝对会被炸得四分五裂再也看不出个数。

    莫非,是鬼?

    “竟然是前朝的影卫,”伴随着清冷的声音响起,那道身影缓缓地向前迈了出来。

    “你,你是如何看破我等身份的?”

    领头之人的语调因为过于震惊而控制不住地高扬。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这人浑身皮开肉绽,伤得已经看不出人形。原本绝美精致的脸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凄美可怖得如同带着毒刺的鲜红罂粟。

    轻轻一笑,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被炸断了刃的长剑。

    “死人对死人,有些意思。”

    锦葵手持断剑,一跃而起,竟是直接向着刺客的方向冲去。

    那柄断剑在她的手里仿若活了起来,剑光闪闪犹如戏海的游龙般声势浩大。十数位刺客左突右击,却被那重若千斤的断剑狠狠劈中。骨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惊腿软。

    绝望,在影卫之间迅速地蔓延。

    如果说刚才的锦葵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武者,那现在的锦葵就是一个绝情绝性的刽子手。

    瞬息之间,领头之人就已经被锦葵踩于脚下。他刚要咬破牙间的毒药自杀,却被锦葵用拳直接轰碎了下颌。

    巨大的轰击力使地面都跟着颤抖,锦葵俯身冷然一笑:“我羽国的根基,岂是尔等鼠辈能够动摇的?”

    看着浑身浴血的锦葵,领头之人口吐鲜血,嘶声裂肺地吼道:“简直可笑!你一个外姓人,拼死拼活地替祁家保住这江山到底是为何?”

    诡异的沉默后,是猛烈地爆发。

    仿若被这个问题刺中了心肺,锦葵将手中的断剑一横,瞬间收割了那人性命。

    闭着眼,她浑身颤抖着嘶吼道:“就算我锦葵已经身死,只要我的魂魄尚在,便无人能毁了羽国!”

    “我大羽,永世长存!”

    这句话仿佛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呐喊,伴随着喉咙深处再也抑制不住的腥甜喷涌而出。

    艰难地起身,锦葵远远地望向尚且处在昏迷中的祁子螭。

    小孩的眉眼一如记忆中般青涩稚嫩,却也隐隐可见贵为九五之尊的英挺气魄。

    “祁子螭,这天下是你的,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龙椅上!”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原主锦葵的魂魄便悄然散去了。

    重新拿回了身体控制权的花采采,双腿发软地向后瘫倒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羽国的江山是原主到死也放不下的东西,更没想到原主的目的竟然不在于夺权而是为了保住祁家的帝位。

    尚且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不甘像是剧毒,渗透在身体里的每个角落,让她窒息到喘不上来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采采喃喃自语着,却因着伤重难忍而彻底昏了过去。

    ***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身体也好像变成了铁块沉得一动都动不了。

    强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漆黑如墨的苍穹。鼻畔间传来的阵阵焦臭气,让祁子螭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他居然没有死。

    脑子里被爆炸前锦葵突然冲过来将他死死抱住的样子塞满,祁子螭的眸子里暗潮涌动,心里翻腾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锦葵到底为什么要救自己?

    那么大的爆炸,她不会是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觉得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瞬间充斥满了大脑,让他忍不住想要嘶吼出声去发泄。

    为了压抑这股让他心烦意乱的感觉,祁子螭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了身子。

    “锦葵,你在哪?”

    祁子螭的声音里带着嘶哑,被浓重的烟雾呛到嗓子的他忍不住弯下身,双手抚胸猛烈地咳了起来。

    “锦葵,你听到了么?你在哪儿?”

    他身上的衣物被炸得支离破碎,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张长眉如柳,鼻根端秀的俊俏脸庞,此时也已经被黑灰沾满,看起来狼狈不堪。

    因为听不到回应,祁子螭心底里的那抹突然升起的无名戾气莫名地更深重了几分。

    强拖着受伤的腿向着死去的刺客尸首旁走过去,他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那一抹熟悉的白。

    锦葵仰面倒在地上,双目紧闭,面如金纸。若不是身体还带着微弱的起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