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也与周围的尸体再没什么区别。
她还活着。
俯下身,跪在锦葵的身侧,祁子螭伸出双手捧住了锦葵的脸。
他将头压得很低,紧紧地贴着,几乎是与锦葵的脸靠在了一起。女人还带着一丝极其浅淡,时断时续的呼吸,使祁子螭鼻间萦绕着的全是她身上沾染着血腥气的清冷梅香。
这是他头一次与锦葵挨得这么近。
那对无时无刻都满藏着冰霜的漂亮眸子,此刻紧紧地闭着。只留下犹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温顺地垂着,在脸上留下一片小小的扇形的阴影。
四年了,他到底还是看不懂她。
“锦葵,你到底要做什么?”祁子螭的声音里满含着不解与愤怒。
他的嘴角死死地抿着,声音低沉到几不可闻:“这么多年来,你在朝中大权独揽,将我死死地踩在脚下。现如今又是为何要来拼了性命的来救我?”
处在昏迷中的锦葵当然不可能回答。
看着眼前那张脆弱的脸,祁子螭圆润的杏眼里渐渐染上了一丝疯狂,暴虐的恨意在他心底疯狂地泛滥蔓延:“我现在杀了你,那便是任凭是谁都不会知晓的。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
原本捧着锦葵脸的手缓缓地下移,纤长的手指在碰触到那柔软的脖颈时瞬间收紧。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郊野里响起:“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全文最重要的一个伏笔嗷。
原主锦葵跟祁子螭之间是完全没有感情线的。
☆、第 14 章
柔软的脖颈好像上好的象牙白玉,细腻而光滑。
皮肤下缓慢的象征着生命尚存在的跳动是那么微弱,就好像随时会被风吹灭的烛火。
祁子螭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依旧死死地扣在锦葵毫无防备的颈子上。
他下不去手。
明明只要再用一些力就可以杀掉这个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女人。
明明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样好的机会。
可偏偏一些他以为无关紧要的片段,如同汇流入海的溪水般点点滴滴地聚集,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一幕幕闪过。
“再忍一会儿就好,御医马上就来。”
“陛下现在尚且年幼,日后,必成大器。”
“陛下的脸色很差,额头上都是冷汗。”
“日后,陛下的身侧会聚集很多能人异士甘愿为陛下所用,为陛下效忠的。”
锦葵软软下垂的胳膊伤得已经隐隐露了白骨,那是为了护住他才受的伤。
滚烫的血珠顺着锦葵如同海藻般浓黑的发上滚落,沿着他握住脖颈的手指缓缓地流下,在肌肤的纹理中蔓延开来,恍若最温柔不过的轻抚。
“既然锦爱卿用的都是正大光明的手段,那朕自然也应当以君子之礼相回,”眼中的浓黑如潮水般褪去,祁子螭湿润润的杏眼中倒映出锦葵苍白而脆弱的脸。
将手伸到锦葵的腰上搂住,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人背上的伤口后,祁子螭抱着人站起了身。
女人的衣服破碎得不成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冰凉而又柔软,就好似是初冬的细雪。
“只不过,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锦爱卿你自己的造化了,”祁子螭的声音温柔清朗一如往昔,可说出口的话却绝情到了极点。
将怀里的身体抱紧,祁子螭默不作声地拖着伤腿向前一步步迈去。
***
“顾子清还没到嘛?”刘瑛水的怒吼声在空旷的屋子里猛然响起。
疼
疼得她感觉浑身都被放在烈火里炙烤,又好像被浸泡在冰川中寒冻。
系统虽然把「回血丹」和「生肌丹」给锦葵用上了,但是她伤得实在太重,两粒丹药用下去也不过是勉强保住了她的命。
锦葵的灵魂被系统强行抽出,存放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这样她的疼就能减轻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却还是得硬扛着。
她的灵魂在空间里不停地翻滚着,痛得胡言乱语,泪如泉涌,直恨不得死了才好。
宫里的御医都是太后的人,巴不得摄政王早些死了才干净,根本就没人出手帮她治伤。
民间的大夫对于火器造成的伤又是一窍不通,根本不敢接手。无奈之下,只能飞鸽传书等着远在西北的顾子清赶过来。
而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锦葵翻滚着哀嚎:“还有没有止疼丹,多少罗点数我都买。”
系统不敢去看她:【没了,每个宿主的商城里,同一种丹药只有一粒。】
将脸死死地贴在地上,锦葵颤抖着说:“那你,给我唱歌吧,我真的太疼了,真的挺不住了。”
系统:【你想听什么?】
锦葵:“套马杆。”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
她一边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