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人亲自砍下的。
今后若谁娶了公主,就会勾起圣人乃至太子对那段往事的回忆,这等说不准又讨不到好处的事,谁愿去做!
可容洵显然没被这话说服。
他听罢,扯起嘴角嗤笑了声,上半身前屈,右手肘撑在身前案几上,凑得离傅二近了些。眼底卷着轻蔑,眉目间糅杂着煞气,傅二叫他看得不禁瞳孔张大,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以为容洵还有话要质问自己,故攥紧拳头,正襟危坐。眼前这位生得面如冠玉,神情却冰若寒霜的少年郎见状,忽然嘴角一挑,毫无预兆地噗嗤大笑出声。
他的声音太明朗,笑容更如春风和煦,与方才杀机重重的模样判若两人。
傅二愣愣地看他捧腹大笑,面上愈发肃然,颤抖着牙根说:“你,你,你笑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逗你玩呢!瞧你被吓得,鬼扯的话你也信啊?”
许是笑得口干舌燥,容洵干脆提起搁在一旁的茶盏往嘴里倒了口茶水。
“我本来还有些担忧。现在倒不了。”他悠悠道。
傅二不解其意,面露疑色。他便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指着傅二夸张地哈哈笑两声,“我公主姐姐怎么也不会瞧得上你这样的二愣子啊!”
边笑边摇头,直直立起身就往外走,“不用送了,亏我今儿还特地跑来看看你几个鼻子几只眼,真真白费我一番功夫。”
傅二就这么怔愣地望着他悠悠拐出了房门,室内寂静了片刻,他缓缓低头望向了自己手中的茶蛊。
“阿兄?”
门外响起一声轻唤,傅四娘迈过门槛进内,回眸看一眼:“方才那郎君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
“四儿,你来。”傅二招手将她叫到身旁,眼角余光沉沉地瞥一眼门外,“你即刻书信一封去宫里,告诉公主,那容家三郎有问题。他是为了图纸而来的。”
“容三一定是二皇子的人。”
傅四娘一愣,秀眉缓缓颦了起来。
—
容洵出了傅府,却没回宫,脚下一转径自上了花楼。
门口的妈妈瞧见了他赶忙迎上前,笑逐颜开,娇滴滴地唤了声“容三郎”,而后让小丫头将他带上楼。
容洵任由小丫头柔若无骨地挽着自己的手臂,嘴角一翘俯下头冲她低喃道:“珠儿几日不见,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珠儿不由耳根渐红,娇羞地嗔怪:“三郎这话也不知对几个姐姐说过。”
容洵低笑了声,“自然只对珠儿一人说过。”他道:“傅二郎不知晓图纸的事。”
声音极轻,从远处看,只会觉得他是在与人调笑。
珠儿暗暗捏捏他的手掌心,嘴上嘟囔道:“三郎今儿分明不是来寻我的,却要说这些话来讨我欢心,可不是讨厌么!”
容洵随着她上楼进了雅间,在里头待了半个时辰,方才醉醺醺地从花楼出来。
他脸色微红,脚下晃晃悠悠,仿佛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栽下去,可只有细瞧才会发现,他半掩着的眸清醒无比。
还未等他再走几步,就被一队玄甲卫挡住了去路。
“容三郎。”领头的禁军冲他一抱拳,“我等奉晋陵公主之命,捉你回宫。得罪了。”
容洵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六个禁军包围,颇有一种要押他回宫的架势。
“……公主捉我?为什么?”容洵懒懒地眨开一只眼,含含糊糊地问。
这队禁军是圣人专程点去负责贴身守卫燕潮见的,只是燕潮见是个懒人,鲜少出宫,是以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在替公主干些粗活。
领头的禁军名唤周运,向来把燕潮见的话奉为圣旨,今日一接到令,马不停蹄就领着人上街来抓容洵了。他听说容洵是个油嘴滑舌不好相与的,是以决定不和他废话,带回去再说。
“怎么,你不愿意?”
容洵若不愿意,他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去给公主。
谁知容洵却一笑,“谁说我不愿意了?公主姐姐难得主动要见我,我怎么会不愿意?走走走,赶紧走!”
他扒拉开几个禁军,径自往前迈了几步,又回头催促:“走啊,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耽误了我和公主姐说话,你们当得起责任么?”
周运不由和旁边禁军对视两眼,皆有些怔愣。
公主显然是发了怒要抓他回去兴师问罪的,这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