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那几人倚在窗口向下望去。远远地望见齐鬙殷的背影,也跳下窗户跟在他的身后追逐,齐鬙殷冲进人群里,跑了一阵子却听见身后一阵马的嘶鸣声,只见张笃承骑了马跟在了身后,路人避之不及,纷纷躲在了一旁。
却说张笃承早就在这巷子口恭候多时,想以两面夹击围剿了齐鬙殷。此时恰巧,杨苏莉家开了车过来,杨苏莉探了头呼喊齐鬙殷的名字,齐鬙殷听到杨苏莉的呼声,停在汽车的一侧,杨苏莉的司机也将车停了下来,杨苏莉也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齐鬙殷对张笃承道:“张少帅好雅兴!骑着马儿在大街上狂奔着玩儿,也不怕扰民吗?”
“杨小姐!你这要包庇这名革命党人吗?”张笃承抓着手里的马鞭指了齐鬙殷,眼睛却怒瞪杨苏莉道。
杨苏莉自小骄横惯了,自然不怕张笃承的威胁。“革命党人?怕不是张少帅在说笑吧?”杨苏莉冷然嗤笑说,“他可是齐家小公子,哪里的革命党人?莫非你是嫉恨他是鲁府千金指腹为婚的夫婿,所以栽赃陷害?你想夺人/妻室,还自以为是,实属可笑!”
“信口雌黄!要不是你的哥哥杨伯昭,又看你是女子,我才不与你计较。”张笃承冷哼道,他骑了马从齐鬙殷身边过,仔细注意了他的长相,那少年尽管年少不过十八/九岁,可回望自己的眼神一点也看不出胆怯,初次见他印象是个白净的学生,却原来有着通天的胆量。张笃承眼中暗藏剑光威视着齐鬙殷。齐鬙殷并无惧意地回瞪了他,“那么杨小姐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杨苏莉又望了身旁的齐鬙殷道。
“否则,你就踏着我的尸体把他带走。张少帅,你也是知道我哥哥的。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吃消不起。”
“杨小姐是拿话来膈应我的吗?”张笃承的鹰眼眼珠不动,在两个人的脸上细细琢磨着为何杨苏莉要如此偏袒他,是因为鲁晓颦的关系吗?鲁晓颦!张笃承一想起这个女人就禁不住怒火中烧。张笃承骑着马悠然踱步,地面上清脆地响起马蹄声,他也不想与这些难缠之人纠缠,毕竟是街市上,方才杨苏莉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一番话也伤了他的面子。几个准备捉拿齐鬙殷的人也跟了过来,他们生狠地盯住齐鬙殷,只等张笃承下达命令,便将他拖拽了去,对他严刑拷打替张少帅报夺妻之恨。谁料到张笃承注视杨苏莉等人许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人,几个手下大眼瞪小眼地讶异于张笃承的大度,只见他驾了马儿扬长而去……
“你们主子都走了,你们还留在这里作甚?!还不随了你主子去?”杨苏莉斥责道。
几人如梦初醒,夹了尾巴仓皇而逃。
杨苏莉见人走了,让齐鬙殷上车道:“世人都说无巧不成书,可真是凑巧,今日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哥哥托了管理铁路的约翰逊先生和几位大人之间斡旋说是这几天就要拿到通行证。几日后便能和晓颦见着面了,你也别着急。”
“中国人的铁路竟让洋人作主了……自己还要跪着去舔拜。”齐鬙殷忽然羞愧难当。
自从有了杨苏莉的照应,张笃承的手下也收敛不少,不再敢在他叔公家门口惹事,而齐鬙殷则被藏在杨家公馆内,因她哥哥也常常居家的缘故,令张笃承不敢轻易安插眼线,生怕惹杨伯昭动怒。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齐鬙殷等待拿到通行证之时,传出了鲁绍凫贪没银子的消息,当时消息并未在四九城内传开,只是几个达官贵人知晓了此事。
“鲁翰林会贪没银两?这只怕是个误会!”早间吃饭时杨伯昭和自己的亲妹子杨苏莉说这事时脸上带了些许嘲弄。
“那鲁伯伯会怎么样?”杨苏莉焦急地问道。
“不清楚……你看好了你那小朋友。”杨伯昭嚼了一块羊排道。
杨苏莉听明白了哥哥这是话中有话,惶恐不安地答应了,她找了齐鬙殷把鲁绍凫的事和他说了,要他静静躲避几日不要冲动。齐鬙殷听到这事,诧异道:“鲁伯父家境殷实怎么可能贪没官银呢?这一定是谣言!”
杨苏莉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人人都这么说,我怕有别的什么变故……”
杨苏莉的话让齐鬙殷惶惶不安,晚上一夜未睡好……
未几,便传出鲁翰林与家人在德胜门外刑场被枪决了,齐鬙殷吃惊不小,问道:“发生了何事?”
“只怕是……张少帅故意为之。” 杨苏莉得知鲁家父母及兄弟几人已经被枪毙十分震惊,已然差点说不出话。
齐鬙殷更是不能自持,他们齐府和鲁府是上辈子的交情,他与鲁晓颦又是夫妻,虽说鲁邵凫并不愿认他这个女婿,自己也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尊敬丈人和丈母娘的。
他红着眼睛道:“杨姑娘,我齐某人求你一件事。” 说完,深深做了一揖。
杨苏莉猛然一惊,不知他为何今天这般慎重其事。
“鲁家人悉数被屠杀,枯骨丢在荒郊野岭被鸦雀啄食,也无人为他们收尸……我是鲁家的女婿,自然要上点心 。我有事相求,你能否为他们下葬?也是我做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