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眼眸像宝石,对上的那双,有着同样的漆黑与莫测,严阙冷冷一笑:“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呀。”
说完看着他,等他相信。有那么一瞬间,痛苦确确实实袭上了严华的眉梢,但下一刻,他展颜一笑,笃定道:“不会的,你厌恶他,你不愿怀上他的孩子。”
严阙语塞,不知再说什么。因为严华讲得全对。
赵恒每夜都在折磨她,清晨人走后,严阙会让秋娘送来避子汤,她人脏了,但心里还奢侈最后一捧净土,精心呵护,原以为会带进棺材,却没料到秋娘先叛了。
那夜赵恒格外恐怖,用衣带束缚着她的双手要了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说着粗俗的话语,甚至用了鞭。
一时的恍惚让严阙失守,锦衣裂帛,严华喘着气埋头在她雪白的颈间。
她痛苦阖目,严华的动作却突然停了,双眼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已片缕不存的右肩,戾气、杀意,一点点复苏,严阙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呼“不要!”却已然晚了。
无力挣扎的纤纤素手被挪开,璞玉般的娇体遍布男人的齿痕、鞭伤,新伤覆旧伤。
严华抚过这些疮痍,眼底慢慢蒙上一层氤氲。
严阙自幼便是天之娇女,最猖狂的年纪亦未遭受分毫训诫,她怕疼,也怕看别人疼。他到底没护住。
如今正像鹿儿一样盯着自己,想必是害怕了吧,那满身的情、欲终是化作绵绵的爱怜,他又怜惜地吻了吻严阙的肩,方轻柔地从她身上下来,躺到身侧一方空地,笼着她道:“睡吧。”
靛蓝的屏风上绘着的,是南国山丘。《山河志》说,南国终年无雪,便是山巅,亦四季苍葱。豆豆没见过,所以他将那里攻了下来,只等着开春带她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纵使睡着,也时刻要哭出来的样子,严华磨砂她的唇,终于,还是狠狠吻了上去。
......
作者:微微修改了一下文。
☆、第十章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严阙从梦中醒来并没有慌张,唤来上官晴从容道:“上官,替我把戎装熏了,随我出宫一趟。”
上官:“公主要去哪?”她道:“凤凰山。”
经历魏晋的动荡,大周皇陵开始依山而建,除却开国皇帝被葬在久陵,剩余的十六位均在凤凰山下安眠,未来她的父皇也将一样。
严阙发现上官晴欲言又止:“你怎么了?”上官小声说:“奴婢也想祭拜爹爹,”说了半句,知道逾矩,便不再继续。
她的父亲原为本朝尚书,凭功绩死后可入凌烟阁,东迁事后追朔功过,因过失被剥了名,如今只能安葬在夹城以东。
上官晴原本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战战兢兢的,严阙却笑了笑:“我在夹城宫口将你放下,待我回来接上你咱们一道回宫可好?”她自是喜出望外:“多谢公主!”
“还有一事,今日是明家女公子生辰,晚些时候将在明府设宴,帖子已送到墨阳宫,公主您去吗?“
“万贵妃家那位?“严阙向来不喜万家做派,是以在得到肯定回复后,厌恶道,“往年都不去,今年也不。”
二人匆匆用过早膳便上路,不几时,一个步行向东,一个怒马往西,不及正午,凤凰山已在眼前。
昨夜下得深秋第一场雪,伸脚便能没足,她心疼爱驹,寻了处陡峭山石落缰,慢吞吞拾级而上。
却有人早她一步,辗着冰辙停下,严阙认出是惠日,一笑上前:“先生,好巧啊,又见面了。”
“见过公主,”惠日提袍下车,谦谦行礼,“下这么大雪,公主去哪儿?”
她端详对方:“祭拜祖先,先生您呢?”
“奉旨祈福,”惠日抬眼一望,“石阶九十九,公主徒步怕是费劲,不如驾这车从缓坡上山?”
严阙大方回绝:“恐失诚意,祖父不怪,琼月也会自责,您又为何下车?”
惠日依旧谦谦带笑:“与您一样。”
既然是同路,二人自然相伴一道上山,待登到半山腰,严阙想到佛窟那日的事,便开口问:“先生那日赐的箴言琼月不甚明白,本想请教一二,但先回去了。”
话问出来不抱希望,出家人不打诳语,她以为是因语少理奥。
“算不得箴言,惠日也仅从殿下身上看到这些而已,如果因为在下的一席话而令您平添忧怖,那是惠日造孽了。”
严阙惊讶于惠日的坦白,遂拿出这些天记挂的事:“实不相瞒,近日来我在想一个问题,还请先生赐教。”
“您说。”
“先生信不信人有前生?”
惠日先是一怔,而后看她不像小孩子说胡话,便温和地笑道:“佛家讲求六道轮回,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严阙凝他:“可是没人能见到轮回。”
惠日沉默:“这便是佛之所存,如果人人得见轮回,前生不免沦为今生魔魇,杀仇敌断险阻,而后复生爱别离,求不得,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