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好吗?”
梁思思急急打断他,“你别来,我还有作业要做,明天有单元测验,我还要复习,你别来。”
梁思思电话还没讲完,梁明诚拎了一袋子菜和一条鱼,开门进来,鱼估计是刚杀得,还在袋子里蹦跶,梁思思便用这个借口结束了这通电话。
“我爸回来了,挂了。”
晚饭吃得是红烧鲫鱼,香菇菜心和青椒炒鸡蛋,梁思诚和李若楠对圣诞节这个节日毫不知情,自然也不会弄一大桌菜出来。
吃过晚饭,梁思思照例在自己的卧室做作业,可惜她心不在焉,一个字都写不进去,书桌前的玻璃窗突然“咚”的响了一声,她被惊了一下,抬头去看,窗外夜色浓重,雪已经停了,一片白茫茫的肃杀感。
很快第二块石头又砸上来,又是“咚”的一声,梁思思再不想搭理,也被逼无奈,她把窗户上的搭销抽开,窗户推开些,探出半个头去,墨色里站着一个少年,穿着略显单薄的牛仔外套,头发盖住了额头,沉在四周的景物里,让梁思思恍然出了神。
少年伸出食指,朝地上点,意思是让她下去,梁思思知道逃无可逃,只能冲着李思航点点头。
梁思思磨蹭了许久,轻掩了房门,这才走到楼下,李思航从怀里拿出一双有兔子耳朵的手套,毛茸茸的粉色,换做以前,梁思思早惊呼着跳起来搂他的脖子道谢了,可今天,她却完全提不起劲来,默默地收下手套,耷拉着眼皮,就想转身上楼,甚至连一声“再见”都不想敷衍。
李思航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去拉梁思思的胳膊,十八岁女孩的胳膊,又纤细又柔软,他捏在手里,急急将她转过身来,“小乖,你怎么了?”
梁思思眼眶通红,眼泪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掉在积雪并不深的地上,很快就消失无踪。
心里的话却再也压不住,那种排山倒海的念头呼啸而来,终于将她掀翻。
她说:“哥,我们分手吧。”
圣诞节过后没多久,1999年的最后一天,景阳一中出了件大事儿,高二三班的李思航和高二八班的陆毅凯在体育馆打了一架。
体育馆素来阴森,等闲是不会有人过去的,李思航和陆毅凯却能在那儿碰上,私下里都猜测他们是约架。
两个人都挂了彩,李思航发了狠,体育馆的哑铃,被他抡起来砸在陆毅凯的胳膊上,粉碎性骨折,或许会影响一生。
陆毅凯没下狠手,李思航身上都是皮肉伤,没伤及筋骨。
陆毅凯在医院做了手术,休养了一周才出院,这期间,李思航被勒令在家观察,学校开了两场校领导的紧急会议,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
李思航的班主任惜才,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教委会主任却怕处罚轻了,引起学生的效仿,今后若再发生此类事件,就无法秉公办理了。
学生间也已经传遍,什么风言风语都有,好在陆毅凯在男女关系上一向清白,这方面的猜测就少之又少。
只是梁思思却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陆毅凯被送进医院,李思航被禁闭在家,而她,却再也没有笑过。
成绩也一落千丈,班主任找她谈了几次话,她都心不在焉,班主任无奈,只能把李若楠请去了学校。
☆、第 11 章
李若楠是个要强的女人,即便在家里,她也盘着花样复杂的盘发,从发顶开始盘起,麻花辫的编法,从头顶一直编到脖颈,所有头发都在那半圈里被盘进去,整整齐齐,规规矩矩,不管是给病人看病,还是在家做家务,都让她感觉利索。
所以当她从梁思思的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是怒发冲冠的,她这辈子,一直将腰板挺得笔直,谁成想,能折在自个女儿这儿。
即便这样,骨子里的母女天性也让她不舍得对梁思思有任何苛责,进了家门,梁明诚正在厨房做饭,她去了女儿房间,低低地带着点哽咽地唤了梁思思一声,“囡囡”。
梁思思自然知道李若楠今天被班主任叫去了学校,但她心里却毫无波澜,扭头淡淡看了一眼李若楠,“妈妈,你回来了?”
书桌靠着床头,是用榆树木打的,泛着淡淡的木头清香,窗外已近黄昏。
那一年的稼兴城,还没有高大的建筑物,地平线一览无余,落日的余晖洒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包括了梁思思家那个小小的窗户。
十八岁的女孩,是上帝的杰作,白净的鹅蛋脸,漂亮剔透地毫无瑕疵,乳黄色的阳光给她浑身拢上了一层光晕,却依然掩盖不了姑娘散发出得淡淡哀愁。
李若楠并不是傻子,她看了会儿女儿,就知道女儿有事,可梁思思浑身写满了抗拒,她便知道,现在不是强迫女儿分享心事的时候,她疼爱地摸了下女儿的头发,虽然担心却依然信任,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她放一百个心。
“囡囡,妈妈在你这个年纪,也经常有这样或那样的困扰,年纪小,有很多事情自个是想不明白的,妈妈知道你一定是遇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