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累,现下都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说着,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孟长瑾自顾低喃,浑然不知。
安达欲抬手替她拭泪,手举至半路又收了回来,嘴唇动了动,一片干涩,好半天都未发出声音。
孟长瑾突然很严肃地盯着他,正色道:“无故连累你们替我受难,我之前让你助我救长姐一事可作罢,等你伤好之后去哪里都好,只是莫再回玥覃苑了。”
安达未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情急,紧紧拽住她的袖口,用力道:“宝林在哪,奴才在哪,宝林莫再说这种傻话!”
孟长瑾有些气恼,低斥道:“你要知道,往后像今日之事恐怕只多不少,救长姐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可再连累你们!”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一阵一阵,竟是如此清晰,倒像是在耳边一般,扰得人心烦。
安达看着她的眸子,看得很深很深,像是将她的眼眸印在了心底里,半响,才一字一句吐道:“奴才,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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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瑾刚从安达屋里出来,便远远地见到刚进门的香芹,而宋清行跟在香芹身后,一前一后地向她走来。
宋清行走至她身边行礼道:“孟宝林。”
香芹见宋清行似是有话要与孟长瑾说,便去里屋熬药去了。
孟长瑾问道:“宋太医可是有事?”
宋清行见她面带倦容,伸手示意先入内,待二人进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至她面前,方道:“这是臣特意拿来的金创药,对于皮肉伤是有奇效,用法已经告知香芹。只是……若有人问请,宝林莫说是我拿来的便好。”
孟长瑾接过瓶子,点头道:“多谢宋太医,宋太医于我之恩必不敢忘,来日必会相报。”
宋清行摆了摆手,又从药箱里取出轻纱,看着她道:“臣替您把脉。”
孟长瑾并不伸手,只道:“我并无大碍,只是安达和碧溪要劳你多费心。”
宋清行只看着她,并未回答。孟长瑾见他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将手伸了出来。
宋清行替她把过脉,将轻纱收回药箱,道:“好在孟宝林只是着了点凉,我会再开个温和的方子,晚点再让香芹照着方子去尚药局抓药便可。”
孟长瑾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又闻他道:“今日之事臣也有所耳闻,恐怕不只与阮修容有关。”
孟长瑾苦笑道:“宋太医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清行听她这么一说,便知自己所料不假,当即问道:“可是敬妃?”
“这宫里的妃嫔拢共才这么几个,不是这位就是那位。”孟长瑾收回目光,轻拂了下袖口,苦笑道,“也不难猜。”
宋清行眉头紧皱:“臣之前从安公公口中已知,你们已经知道采苓在敬妃宫里。难道,是敬妃已经察觉到你们在调查阮修容坠楼一事?”
孟长瑾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今日之事应该是她和阮修容给我的一个教训罢了。”
宋清行不解,问道:“为何?”
孟长瑾看了他一眼,也知这深宫中许多事,即便是整日待在宫内的太医也未必知晓,答道:“陛下特指让我负责他宫殿晒书事宜,落在她们眼里便是皇恩,如何能不畏惧,便想趁我如今根基不稳,借此事警告我一二罢了。”
宋清行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倒也无妨。”似是想到什么,紧声又道,“只是若她们察觉到我们在查阮修容坠楼一事,恐怕……”
孟长瑾早知后宫妇人手段的可怕之处,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只是如今亲身经历,不免心惧。
“日后事情也难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清行将她神情看在眼里,也知她经今日之事才是真正地知道了后宫的可怕,若是她为今日之事所惧,不敢再去查那日的真相……
想到此处,他便开口试探道:“只是因为争宠而给孟宝林使的下马威便如此毒辣,若是知道您在查那日之事,恐怕宝林无法再像今天一样身而退了,而……”宋清行往碧溪所躺的里屋看去,“玥覃苑的众人也会被连累。”
孟长瑾怎么会不知道宋清行话里的意思,他害怕自己被今日之事吓破了胆,因此半途而废,从而打消了救长姐出来的念头。
孟长瑾双目轻合,心里低叹道:宋清行啊,宋清行,你对长姐意思我怎会不知呢。我从不曾惧怕过自己的生死,只是让无辜的人同我一道冒险,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于心难安。
“奴才,甘之如饴!”
安达方才说的话仍在耳边,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安达说那句话的神情,脸上无一丝血色,惨白如纸,眉眼间却透彻前所未有的坚毅,却也传达了一股力量给她。即便前方险恶重重,她也不能退缩!
孟长瑾看向前方,嘴唇勾出一抹摄人的笑:
“如此,我也甘之如饴!”
第29章 忆往
碧溪高烧不退,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