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笑,“我就爱听月之姐说话,每回都能搭准我的脉。听你这么一劝,我浑身都舒服了。”
“你呀总喜欢看低自己,其实你比你想的坚强多了,也能干多了,看你把孩子带得多好,餐厅也经营得井井有条。”
“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是一时的,哪有人每件事都碰上好运气呢!到头来过得怎么样其实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别的不说,光一个人带大孩子就很不容易了,多少人羡慕你有思瑞这样的女儿。”
“唉,说到这个,我正发愁呢!”
静宜把思瑞和自己拌嘴的原委告诉了月之,末了说:“孩子大了,我觉得越来越没能力追上她了。别的不怕,就怕她遇到事情耍小聪明。这几年我一直担心离婚会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果然,这件事上就体现出来了。”
月之安慰她,“放松点,别那么紧张,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说赵斌好面子么,可能思瑞这点上随他,怕在你面前丢脸。”
静宜笑,忍不住又叹气,“养孩子真是难,管松了怕她将来怨自己,管紧了又怕孩子不开心。”
“你已经够尽力了,我见过的家长里面,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你看于晴在孩子身上才花多少心思,成天就知道搓麻将。你对孩子的要求也别太高,压力一大,问题自然少不了。”
静宜点头,“她小时候我确实想过要好好培养她,还给她报过钢琴班,那时候才三岁吧,坐在琴凳上一点点大的个子,脚才有凳子一半高。她心里很不愿意学,被我逼着又没办法,老师教她手法,在她手心塞了个纸巾团,要她想象那是只小白兔,不能握太紧,她练着练着突然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当时我都听呆了,回去告诉赵斌,赵斌说反正是女孩子,健健康康就行了,学什么无所谓。我就给她退了钢琴班,后来也再没想过给她报什么兴趣班。没想到松手之后,这丫头反而越来越好了,学什么像什么。”
“所以呀,凡事都由不得自己,只能顺其自然——赵斌那时候还想着要个儿子吧?”
“嗯,现在倒是把思瑞看作他的骄傲了。”
两人同时想起赵斌干过的荒唐事,以及最终那个既可笑又可悲的结局,但谁也没提。
月之说:“别多想了,你看你马上要和惠检结婚了,往后好日子长着呢!”
静宜的神色里又添了丝惆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婚到底该不该结?”
月之诧异地扫她一眼,“你们之间出问题了?”
“不,不是。”
“那就是,思瑞不乐意?”
静宜苦笑,算默认了。
“你好好和她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比较敏感,不过思瑞和你感情那么好,她会理解你的。”
静宜惆怅弥深,“你说,结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她们不止一次讨论过。
“如果性和孩子问题都解决了,还要丈夫干什么?”于晴曾放出如此豪言。
月之当时就反驳她:“人是需要感情的,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简单干脆,否则夫妻离婚不会有撕裂肉体那样强烈的痛感,离婚是把扎在肉里的一根刺拔出来——静宜,你说是不是这样?”
静宜道:“月之姐口才好,我说不上来,但确实是这样。还有孩子,我一直担心没有爸爸,孩子的成长多多少少会受影响……”
正因如此,她抚养思瑞的过程难免有些战战兢兢,总怕委屈了女儿。赵斌无论什么时候想见女儿,静宜也从来不会找借口回绝,就算自己不愿再和赵斌有牵扯,她依然希望思瑞能得到足够多的父爱。
月之想了想说:“这个事情,取决于你对惠正民的感情——你爱他吗?”
静宜眼前浮起三年前第一次看见惠正民的情形,他穿着检察院的制服,和一群同事走进蒲公英餐厅,深蓝色长袖衬衫,灰领带,黑西裤,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器宇轩昂,锋芒毕露。静宜承认自己看见他第一眼就心动了。不久就有热心人给她和惠正民穿针引线,组饭局请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彼此印象都不错。
不过两人确立关系后,相处的时间却不多,惠正民自己也承认,他和前妻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工作太忙,顾不上家里,前妻无法忍受。
静宜因为在赵斌那里吃过亏,觉得男人只要能认真做事,不花天酒地就没什么可挑剔的,惠正民虽然忙,但确实是一心扑在事业上。
相处久了,静宜又发现,正民生活上也特别循规蹈矩,讲好每周三约会就是每周三,逢年过节会送礼物给静宜的父母和思瑞,而且每种节日送的礼物都差不多。比如给静宜准备的通常都是她用不太上的化妆品,给思瑞的是比她年龄小好几个档次的玩具,送长辈的永远是保健品。
逢端午节,思瑞总要戏谑地来一句,“惠叔叔的粽子咸蛋也该发来了吧?”
静宜有时想在约定外的时间和正民见个面吃顿饭,正民总说没空。静宜有次心里特别难受,就问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惠正民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