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中年男人围攻似的向许青澜敬酒,欧阳勋想帮她喝,客户不让,许青澜豪爽地将酒桌上的酒喝了个遍,走出饭店时已完全找不着北,欧阳勋只得送她回家。
许青澜独住一栋三居室,装修得很有品味,而她一进门就开始吐,把这品味污染得面目全非。欧阳勋忙了小半夜,总算把师傅清理干净并送上床。
他那时虽已开始走花心风流的路子,不过总体上还算是君子,绝不愿落井下石,所以即便进了师傅的闺房,他也没想过要占许青澜一点点便宜,只想尽快回家睡觉,毕竟午夜都过了。
恰在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许青澜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欧阳勋诧异低眸,床上的师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长发披散在枕边,像盛开的黑色玫瑰,她换上的睡衣也是黑色的,虽然款式保守,但依然是睡衣,在黑发与黑色睡衣之间,裸露的肌肤显得格外诱人。
她静静地盯着欧阳勋,眼里流淌出来的意味他很难领会,光看那双眼睛,也一点都不像酒醉的人。
欧阳勋脑子里有点混乱,主要是不知道这一刻该怎样看待许青澜,仍然将她当师傅,还是把她归类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最终理性占了上风,他不想离开BSK,他还得在许青澜手下混饭吃,那种事最好不要发生。
他局促地甩了甩手,想挣脱彼此的黏连,但没用,许青澜抓得很用力,她不说话,也不放手,只是以那样的眼神迫着欧阳勋,像在等他领会后就范。
后来的许多细节欧阳勋都记不太清了,诸如他们到底纠缠了多久,自己又是怎样屈服的,以及他究竟是在许青澜家过的夜还是半夜三更就被她赶回去了。他只记得当许青澜主动迎上来吻他的时候,他赫然明白了一件事:主动权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绝非一次能够被称作享受的过程,而最令欧阳勋无法忍受的,是许青澜事后的绝情。
“记住,你必须忘了这件事!如果让我知道你跟别人吐露半个字,我拿刀剁了你!”
欧阳勋觉得屈辱,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忍不住呛她,“你到底是要我记住,还是要我忘了?”
许青澜朝他瞪一眼,欧阳勋立时虚了,讪讪地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够随便。”
欧阳勋差点吐血,都说男人无情,其实女人无情起来比男人更甚。
这事要发生在一年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然而那时正是他最失意无奈的时期,对什么都心灰意冷,缺乏掀桌的勇气,只能忍气吞声地消化,并尽快把它忘掉,好在四个月后,许青澜便辞职出国了。
欧阳勋的遗忘训练做得不错,五年来,他几乎没想到过许青澜,包括那件事。他明白了许多道理,总结出所谓的“混沌理论”,即凡事不必执着,也不必认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日子就会过得像丝绒一样顺滑流畅。
他也的确越过越洒脱,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攻城略池,完事了抖抖翅膀,翩然远去,不带走一片花瓣。他相信这是生活在痛击他之后给他的某种补偿,某种神秘回馈。
五年后的现在,欧阳勋愈发波澜不惊,即便许青澜从天而降,再次杀到他面前,他也没觉得诧异。他明白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的,不可能事事皆顺自己的意——她当然有权坐上眼下这个位子,而自己能做的无非是顺着原本的轨迹向前,不去搅动前尘往事。
令他想不通的是,许青澜为什么不能和他一样忘记过去?明明当初是她提议的。她傲慢的态度,憎恶的眼神,一点一点推开欧阳勋的记忆之门,让他一天比一天不自在。
下午加更~~
No.12 对阵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欧阳勋从冥想中抽身,转眸,看见许青澜已经从电脑前挪开,把椅子朝自己的方向挪近了些,双目灼灼盯着自己,那眼神竟有几分熟悉,令欧阳勋想起那个尴尬而屈辱的夜晚。
“不知道。”他懒懒地回。
“叫你来,是因为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哦。”
欧阳勋大约能猜到许青澜这次的怨气将针对什么,正宇竞标失败后,她一直没找自己正经谈过,按说搞砸了那么大的项目,老板肯定要找事主总结经验教训的,一顿臭骂更是免不了。欧阳勋提防了一个星期,直到今天,悬在头顶上的那只靴子才算落了下来。
许青澜双手交握搁在桌上,视线停留在欧阳勋脸上,“你为什么还不辞职?”
这猝不及防的终极问题搞得欧阳勋十分错愕,“我为什么要辞职?”
“正宇的单子丢了,责任在你,难道你不该为此负责吗?”
“要照许总的意思,跑项目一定不能丢,丢了接手的人就该滚蛋,那部门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留不得……”
“你少跟我耍花腔。正宇跟其他项目不一样,你可是在我跟前做了保证的,你说你有把握,所以我才放手让你去做,如果事先知道你弄不成,我会转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