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干爽衣物,和衣而睡,合眼前还想着起来后要再去小溪处看一看,兴许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不行了,折腾到现在,竟有些困。
不想,只打了一个盹,便听见战鼓擂动。
袁不屈翻身下榻,利落地披上披风,挎剑出帐。
帐外已经是火把高举。
“什么情况?”袁不屈问。
“报告将军,北边有一队人马正向我军袭来,规模与上两次无异。”
“来人,派十队人马到前方待命!”
“得令!”沙平威脸上充满肃杀之气,他几乎与将军同时出帐,这几天他闲得发慌,正愁力气没地方使!一听到将军发号施令,便领命匆匆而去。
又听袁不屈说道:“来人,备马!”
原本这种小规模的战斗,并不需要主帅亲自上前线,副将也完全可以指挥。可是今天的袁不屈,被一个女人打败,心头憋着一口气。
李玉湖此时也隐隐约约听到战鼓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鼓声显得格外清晰。
“是要打仗了么?”李玉湖也睡意全无,起身开始翻找出一些药草,研磨了一部分用来包扎伤口,研磨了一部分用来煎药。等战斗结束,可有得忙了。
天色已经大亮,李玉湖还在踩药轮,便听到师父喊着:“徒弟,徒弟!”
风予逢急切的呼喊伴着疾步而来,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师父,出什么事了?”
“快,取我的药箱。”
李玉湖不敢懈怠,赶忙拿来了师父的药箱,而风予逢此时也抓了数种药材,然后说:“你也随我去一趟,我需要有人打下手。”
“师父,到底怎么了?”
“将军他,中箭了!”
“啊?”李玉湖大惊失色。
“报信的人还不知道有毒无毒,如果有毒,那就坏了!此时将军应该已经送回营帐了,你快随我骑马同去。”
李玉湖有些慌张,一军主帅中将,这可真的是很糟糕的事情。
可是自己也不光是担心这一点,要去见将军?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现在也不是管顾这个的时候,李玉湖跨上马,跟随师父疾驰而去。
将军营帐外,沙绍正在一边斥责沙平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若不那么莽撞,将军会为了救你而中冷箭吗?平时早就无数次劝你不要那么冲动行事,你就是不听,如果将军有个好歹,我定饶不了你!”沙绍厉声说道。
沙平威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不敢反驳,低头任由父亲责骂。
“沙诸葛,现在也不是责骂的时候,待我看看将军如何。”
“风老快请进。”
李玉湖看了一眼沙平威,心情复杂地走了进去。
先前的几次战捷,连日来的空闲,的确让这个年轻的校尉太轻敌了,今日本已经击退敌人,却不想沙平威这个傻小子,想乘胜追击,将敌人全部歼灭,于是追了上去,不料对方早在暗地里埋伏了弓箭手,在沙平威追过去时,一阵箭雨射过来,他根本来不及后退。幸好袁不屈也察觉了不对,早早追赶上去,挥出长鞭,将沙平威打落下马,可自己却被射中一箭。
箭刺到了左肩下,只差一点便是心脏,将军此时已陷入了昏迷,情况亦万分危急。
李玉湖进入帐中,看到了身负箭伤,静静躺在榻上的袁不屈。
在时隔这么多年后,李玉湖又一次地,终于地,见到了自己嫁的男人。
他依然如昔,即便是躺着,也能看出来他的高大猛健,他的鼻梁很高,悬胆鼻下的薄唇,唇线讥诮冷硬。听说拥有薄唇的男子,大多是薄情薄义的,所以将军当真没有顾念过自己丝毫罢。
“徒儿,我得替将军取出箭矢上的倒勾,你仔细瞧着,这种伤很难处理,你如果能学会,将来也可以独当一面。”
沙平威与沙绍也进入了帐内,风予逢从药箱里取出柳叶刀,药酒,火烛等东西,又看了一眼沙平威,道:“平威,你的外伤也要去上些药,快去找别的大夫。”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死不了。”
沙绍看着李玉湖,问:“你便是胡小弟?”
李玉湖点点头,眼前的人便是沙平威的父亲,军中第一谋士沙绍罢,尽管年龄相差一辈,但他们父子俩外表实在太像,他摇着孔明扇,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有一股难以捉摸的笑意。
李玉湖有些发怵,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穿似的。
沙绍的脸上,呈现一种莫名的表情。不过李玉湖当下也没功夫理会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听道风予逢说:“徒儿,脱下将军的战袍,洗净他的伤口。”
沙平威倒是有眼力见,很快说:“那我去端水过来。”
脱掉将军的衣服?李玉湖迟疑了一下,但她明白,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袁不屈的伤口处已经被血浸红了一片,李玉湖小心翼翼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