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将军的披风,解开护盔,甲衣,剪开外袍、中衣……生怕碰到那支插进去的箭头。

    胸膛赫然呈现在眼前,胸前、脖颈的一片新鲜挠痕清晰可见。

    是他!

    昨晚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将军,是袁不屈,是她的丈夫!

    李玉湖脸色一变,不由失声地小喊了一句,

    沙绍注意到了李玉湖的神色,凝视着这个清雅俊秀的少年郎。他的确是美男子,眉眼举动有英气的一面,可一颦一蹙间也有惹人怜爱的一面。难怪不肖子对他如此在乎。

    风予逢瞟了一眼,只疑惑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多抓痕,将军是不是被这里的蚊子还是什么东西咬过了?”

    李玉湖忙说:“现在这个不要紧,要紧的是箭伤。”

    风予逢再仔细一瞧,惊讶地说:“这箭头上有毒,竟然没有人知会我!”

    李玉湖一慌,急问:“师父,毒性重吗?”

    沙平威说:“是的沙老,我已经给将军喂下了两粒解毒丸。”

    风老吐了一口气:“平威,幸好有你。”

    “不过这里的血液已经呈现暗红色,怕再不久要变黑,那就难办了。徒儿,快取解毒粉和解毒丸来。”

    李玉湖慌乱地从药箱中翻找。

    “解毒粉给我,解毒丸再喂一粒给将军服下,顺便把将军的头微微抱起。”

    李玉湖找出一包解毒粉,交给风予逢,又倒出一粒解毒丸,走到榻前,李玉湖按吩咐坐了小半边,把将军的头部轻轻抱起,两指捏开他的嘴,将解毒丸喂进去。

    风予逢把解毒粉轻轻撒在箭矢处,又拿起一把薄薄的柳叶刀,准备割开伤口取箭矢。

    “风老,不用麻药了么?”沙平威焦急地问。

    “来不及了,好在将军现在昏迷不醒,这点痛感想必他承受得住。平威你再去打一盆水来。徒弟你就这样抱按住将军不要让他起身。”

    风老技术娴熟,在锋利的柳叶刀割开肉,取出带着倒钩的箭矢的一刹那,一股鲜血也喷涌而出,还好风老躲闪及时,否则定要被溅一脸毒血。而痛感袭来,将军也喊了一声,身子一动似乎要坐起来,李玉湖死死抱着他的头,按着他的手臂。

    “将军似乎醒了?”李玉湖看到将军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双眼。

    “并不是醒了,只是痛感刺激反应罢了。”

    “我看毒血流得差不多了,你用这个止血纱布按住将军伤口,要按一刻钟。”

    李玉湖乖乖照做。

    风老看着那只倒钩箭矢,此时已经微微发黑,不禁叹道:“真险啊,还好将军福大命大,要不然真的要完了。”

    沙绍与沙平威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无碍了,”风予逢擦了擦额上的汗,说,“等血止住后,徒儿你再把解毒粉撒在水里,替将军清洗一下,我去做包扎的药包。”

    “好的师父。”

    第24章 玉·勤照料

    风予逢因忙着要去救治其他伤员,便留下李玉湖在将军营帐。

    他说:“徒儿,江南人都是细心的,比军中五大三粗的士兵强许多,有你照顾将军,我也放心一些。”

    沙平威倒有心帮忙,招来父亲一顿呵斥:“你留在这里只会添乱,赶紧去照顾其他士兵。”

    风予逢摇摇头,道:“平威也受伤了,再不去上药恐怕会感染。你随我一起去罢。”

    李玉湖是想照顾将军的,但正因事关将军,她才不敢随便应付,只问道:“师父,那接下来会出现一些什么问题?我又要如何解决?”

    “将军估计还会昏迷一两天,这是正常的,醒来就好。但是也要提防他昏迷中发高烧,发烧的征兆是好事,但是不能烧得过高,一旦发觉他的体温变热,就要及时给他降温,并且每三个时辰,喂他喝下一服药,每六个时辰,给将军的伤口换药换纱布。这一服,你先拿去煎了……”

    风予逢交代好这一切,才出了帐。

    李玉湖又是煎药,又是喂药,又是量体温,她可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如此用心。

    入夜时分,将军的体温开始变得热起来。

    李玉湖遵照嘱咐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拭,不厌其烦地更换额头的湿帕子。

    将军睡得昏沉,任由其“摆布”。

    换药的时候,李玉湖一不小心弄到了他的伤口,疼得他动弹了一下。

    李玉湖以为他醒来,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下手没个轻重。”

    将军嗯哼一声,似乎听到了她的道歉,又昏睡了过去。

    李玉湖看着他身上挠出的那些血痕,确实怪自己没个轻重……如果在溪边时知道他是将军,自己会如何?会亮明自己的身份么?

    不会不会,事情不可能重来,李玉湖,你想太多了。

    扇火煎药,药香四溢。

    李玉湖又忍不住地想,当时两个人都湿透了,自己只穿着薄薄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