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往她鼻子里钻。
她靠在他胸口,时不时地偷看少年的脸,发现他下巴上几根幸免于难的胡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要是换做往常,何元肯定满脸堆笑,“怎么不和我说话?”何新雨用手戳戳那块凸起的喉结。
良久,何元冷漠开口:“不知道说什么。”
何新雨又摸摸那几根突出的胡渣,弯起眼睛:“我重不重?”
何元抱着她装模作样地掂量掂量,继续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很重,该减肥了。”
“那你还抱。”
“哦。”他不知道回答什么,再也不说话了。
阳光很强烈,街道两旁的大树有知了在叫,少年怀里的粉红裙子染上了夏天的明媚生动。
他把她放在了车后座,自己从另一边坐过去。
回去的路上,除了何元外的三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何元没有注意听,因为他靠在何新雨的肩膀上睡着了。
车开进了何家的院子里,何元先下车,走到另一边抱起何新雨往家里走。
“等一等。”梁江叫住欲走的何元,打开后备箱,拿出特地买的轮椅:“给小雨的,这样更方便些。”
姜楠摆手:“这,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梁江说:“楠姨,不用和我见外,也不贵。”
姜楠不知道说什么,“谢谢。”
何新雨看着那辆轮椅,以及他陪自己的这些天,心生感动:“三哥,谢谢你。”
“都别客气了。”梁江把轮椅展开,用手压了压,看向她:“要不要坐上试试?”
何新雨点头:“好的。”
何元把她放在崭新的轮椅上,默默地看着。
29
家里养伤条件比不上医院,姜楠不可能像徐阿姨将所有时间用来照料何新雨,好在还有何元帮持。
目前家中没有一点来源,连何展霖给的那十五万都用来交手续和护工费了,姜楠犯愁的同时,正考虑接下来的打算。
不过值得振奋的是何元非常争气,中考分数逼近满分,只比市状元少了一分。
后来听班主任老杨说少的这一分还是因为何元给最后一道物理大题两种不同的答案,为了保障试题的神圣性,几个阅卷老古董便扣了一分。
老杨当天就给何新雨去了电话,通篇不是拍何元的马屁,就是邀功自己对何元的栽培,聊了足足半个小时仍无暂停的迹象,谈到后面,何新雨实在疲惫,就把手机给姜楠,让他们大人接着聊。
何新雨侧过头,对着坐在身边看电视的何元一通探究:“阿元,你脑袋怎么长的?”
“还能怎么长?”何元瞥了她一眼,又转到电视机上,无奈:“我也想把智商分点给你。”
何新雨不悦:“你最近怎么总对我冷嘲热讽的?”
自从出院回家,何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没有以前乖巧可爱了。
何元顿了片刻,闷声闷气:“我可没有。”
等何元填完志愿,基本上没其他事要操心,何新雨在家身体状态不错,前段时间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差不多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隔天晚上,姜楠给何新雨洗完澡,扶她休息后,就把何元叫到房里告诉他接下来的打算。
姜楠想法是自己先回市里工作,照顾何新雨一事不用担心,她已经拜托好隔壁王婶,当然每个月会寄点钱作为报酬。让何元帮着照看就行,等到他开学,何新雨的腿基本恢复痊愈,后面的事到时候看情况。
何元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姜楠不要太劳累了。
六月底,姜楠请老杨吃了一顿谢师宴,没待几天便回市里开工了。
王婶十分热心肠,在姜楠临走前一天,便跃跃欲试争着上岗。
不过她并不是无时无刻贴身伺候,因为还要接孙子上下学,做做家务,分配给何新雨的时间不是很多,每天主要做的便是照顾何新雨上厕所和洗澡等私密难题。
何元向王婶学会了几道简单小炒,负责起一日三餐,他脑袋好,学什么都非常快,饭菜做得十分可口,连王婶都甘拜下风。
在早上和傍晚,天气凉爽时,何元会推着何新雨出去散步,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海边。
生活仿佛只有彼此陪伴着彼此,何元有时恍惚,以为回到了何新雨辍学那时,她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自己。
这样的日子简单快乐,可在何元日渐成熟的世界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