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极其平常的傍晚,何元推着何新雨散完步,王婶慌慌忙忙跑过来,说是要和他们两请几天假。
原来王婶的孙子王乐乐和同学放学后偷偷跑去海边玩,正逢涨潮,差点溺水淹死,幸好几个渔民叔叔眼尖,及时救了孩子。
王乐乐还躺在医院高烧不退,他父母已经请假在医院照顾了,不过王婶放不下心,非得亲自看着才行。
何新雨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没多想便答应下来,何元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何新雨的脸,随后附和几句,将送王婶出门。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快要结束,何新雨脑子才意识到洗澡的问题。
她还不能下地,左腿裹着纱布,不能碰一点水,单凭一个人洗不了。
要是在冬天一两天不洗还能凑合,可恰逢最炎热的季节,旁晚何元推她去散步时,身上就被落日余温烤出薄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何新雨双眼盯着电视,思绪早已云游九霄之外。
电视剧在九点结束,何新雨没由来地慌张,紧咬下唇,脑子乱成浆糊。
何元起身关掉电视开关,接着走过来,俯下身要抱她:“姐,该洗澡休息了。”
听到洗澡,何新雨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磕磕巴巴道:“可是王婶还在医院。”
“那不洗了?”何元边说边低头在她肩膀上嗅,调侃道:“有味道了。”
“没有味道吧。”何新雨脸红,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为难:“可是——”
何元好心提示:“王婶说了没有三四天回不来的。”
何新雨又可是了一遍,可是不出什么结论来。
“姐。”何元无奈,蹲在何新雨膝盖边,一字一句道:“我是你亲弟弟,又不是外人,我可以照顾好你,而且比王婶照顾得更好。”
“你相信我好不好。”
大概过了两分钟,何新雨才小声地嗯了声。
何元捧起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当成女生,好吗?”
他目光真诚,却说出这样荒唐的安慰,何新雨噗嗤笑出声,于是不再顾虑,双臂勾着何元脖子:“妹妹,那你帮我洗澡吧。”
“遵命。”何元抿嘴淡笑,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往楼上浴室走。
他先去了浴室放热水,何新雨坐在床上等,心口一直跳,之前在医院里,看过她身体的除了主治医生是男的,其他全是女人。
而且每次何元在她擦身子时,都会自觉退到门外。
何新雨不断开导自己,眼下状况实在是不得已,何元作为弟弟只是尽己所能照顾她而已,她登时觉得平静许多。
何元接好一盆热水,又过来给她拿睡衣,随手拿了一条白色的内裤,和睡衣叠在一起。
“内衣不用拿吧?”
何新雨极快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小声回道:“对。”
放完衣服,何元拿着透明的保鲜膜走过来蹲下,自言自语:“把腿护好,水就进不去了。”
何新雨笑他像个阿婆一样话多。
修长手指在左腿上缠绕,何元耐心认真地动作着,样子非常专注。
“是王婶和你说的?”
“是的。”
不一会儿,白色绷带被透明的薄膜覆盖,像是一层屏障在保护脆弱的左腿,何新雨盯着他头顶的漩涡,心里仿佛被藏了一颗太阳,暖暖的。
何元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好了,可以去洗澡了。”
何新雨点点头,立刻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谢谢你,阿元。”
30
夏夜的温度总是那样炙热,可是细风从敞开的窗口穿进来,冷得何新雨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抱住赤裸的胸口,默不开口。
天花板上挂着的一小盏灯是暖橘色的,好像西坠的太阳。
有几只飞虫在作乱,翅膀扑棱着,地面上倒映着它们小小的黑色身影。
何新雨安静地坐在板凳上,微低着头,略出神地望着地面,飞虫的影子忽然消失,一双着人字拖的双脚正好在眼前停住。
何元放好她换下来的衣物,转身发现何新雨蜷缩成一小团的身子,这才发现窗户还没关,他快步到窗边关好。
消瘦的背脊在灯光的映照下变得朦胧,似是罩上一层轻纱,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何元走近她,停在左后方,伸手摸了摸垂在后颈的低马尾,“头发明天白天洗?”
冷不丁一声问话,将何新雨所有意识拉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