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丢了。”侯夫人一听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丢了,分明是拿来给个狐狸精当定情信物了!气得一张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就要往前院去。胡嬷嬷见了也顾不得逾越便将人扯住:“哎哟,夫人,您可要冷静,再怎么说,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外室子,更何况如今只有前院的门房知道,您可一定要稳住了!”
侯夫人转头盯着胡嬷嬷:“嬷嬷!我辛辛苦苦给他生儿育女,前头十几年几乎日日独守空闺,几年才能团聚一次。你可记得肃儿小的时候,见了他都不认得。如今好不容易边疆安稳,我们夫妻得以相守,到头来他要却要这般作践我?他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可他答应过,他答应过我不会在外面留下野种的!他怎能如此出尔反尔!”
胡嬷嬷听着这一番话,一身冷汗都被吓了出来,得亏刚刚没留人,不然这话叫旁人听了去可怎么好?男人说这种话,就算是一时真心,又能保多久,贪了一时欢愉哪里会想后果?“我的夫人呐!”胡嬷嬷忍不住又劝,“您可不能这样就怨了侯爷。且不说这女子身份来历如何,侯爷从未与您提起过,况且如今大公子已经请封世子。即便真是侯爷的血脉,如今侯爷尚未回府,您大可以去母留子。等侯爷回来,人死都死了,七八年前的事了,侯爷恐怕连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又怎会怪您?”见侯夫人有了几分犹豫,胡嬷嬷再接再厉,“更何况奴婢方才见那孩子还小,您也别怪奴婢说话不好听,您如今也不可能再有孩子,若将这孩子好生教教,将来也是世子的助力不是?”胡嬷嬷还有句话没说,府里的姬妾都被灌了绝子汤,侯爷只有世子和小姐两个孩子,在武将中是在算不上子嗣丰盈,如今多出这个孩子也不算全是坏事。
侯夫人终于冷静下来,捏了捏衣袖,终于下定决心:“嬷嬷,我要更衣,把我的命妇朝服拿出来,我倒要让那狐狸精好好看看,这侯府的大门,是不是那么好进的。”胡嬷嬷看着侯夫人这样子,心里总有些毛毛的,终究还是叫了两个心腹丫鬟来一起伺候着打扮好了。这才问道:“夫人可是要将那母子带到内院来?”
侯夫人摇摇头:“我记得,前院有个偏院,还连着道角门?”
胡嬷嬷想想:“是有这么个院子,夫人记性真好。”侯夫人笑笑,自己的地盘,当然要看好了,“你去把她二人偷偷带到那院子,再把你两个儿子叫来带上板子,记得要让门房的口严些。”胡嬷嬷点头称是就要退下,侯夫人又叮嘱,“路上别让人看见,与门房的说辞你要注意,千万别让侯爷起疑!”
侯夫人眼见着胡嬷嬷脚步飞快地出了院门,站在院子里前前后后想了几遍,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这才让两个心腹丫鬟扶着自己,慢慢走去前院。
胡嬷嬷先是给自己两个儿子递了话,这才去了前院:“夫人让我带你们去见她。”说罢又转而与门房解释:“夫人自会与侯爷解释,就不劳小哥操心了,原本这就是内宅之事,小哥说可是?”
门房自然晓得胡嬷嬷这是敲打自己莫在侯爷面前乱说话,眼见胡嬷嬷又私下递了个荷包过来,连忙收下,笑笑道:“嬷嬷放心,这些小人自然晓得,毕竟还说不好是真是假,怎好与侯爷胡乱回话。”胡嬷嬷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转眼见那妇人低眉顺眼站在身旁,心气儿又顺了几分。
侯夫人踏入偏院之时,就见胡嬷嬷站在一旁,一个纤细高挑的妇人牵着个瘦弱的孩子站在院中,二人衣着简朴倒也十分干净,那妇人还挎着个碎花布包。侯夫人又盯着那孩子细看,约莫五六岁的孩子,营养不良得有些头大身子小,看着有几分怪异,眉眼之间似乎有几分侯爷的影子,尤其是那神情。默不作声板着一张脸,令她不由想起当年她待字闺中,在马车里第一眼看见骑在马上的少年郎。不苟言笑故作老成,当时她便笑出了声,越想越是好奇,不知道是哪家的别扭公子……或许是心理作用,侯夫人越看越觉得,那孩子长得像薛勇,仅存的理智被心中燃起的妒火烧得一干二净!
“大胆!”胡嬷嬷眼见侯夫人脸色越来越差,开口呵斥:“见了侯夫人,怎敢不跪?”
那妇人犹豫了一瞬,老老实实拉着那孩子跪下:“拜见侯夫人。”
侯夫人深吸了口气,走入廊下,潇洒地一甩衣摆:“下跪何人?”
这是杜玟娘第一次听见这位雍容华贵的侯夫人开口,从这位夫人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进门开始,她便知道今日这一步恐怕她是走错了。她虽是边城的绣娘,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店里教手艺的老师傅曾说起过宫中的御用纹饰,如今这位侯夫人身上,恐怕是一品诰命服……杜玟娘心中苦笑,什么样的女人,要用衣服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她心中想着,口中不卑不亢:“杜玟娘。”
侯夫人冷冷看着这母子二人,雪花还在飘着,不一会儿就落了二人满头。那孩子似是有些忍不住想要起身,却被杜玟娘又压了下去。侯夫人终于转了转头,给胡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你说这孩子是侯爷的骨肉,可有凭证?交出来看看。”
杜玟娘坚定开口:“有侯爷的玉佩为证,只是侯爷曾说过,此物不能交于他人,恕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