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了因果、灵魂,一旦失控不堪设想。
一目连曾经为神,又有着两千年的神秘,就算轮回魔眼暴走也伤不到他。但蛇妖和人类就不同了,在千年的魔眼前如赤身裸.体的婴儿,毫无还手之力。
死亡流血都是一目连不愿看见的,这些话得提前说清楚。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
“香取,你也小心。”
“嗯。”
已是夜半三更,天空笼了一层蒙蒙的灰雾,星星发着微弱的光。远方的地平线如江上渔火亮着一簇簇火光,欢乐的歌谣飘入耳畔。
近了,火光亮了,歌声也亮了。
掀开车帘,地上的一切尽在眼中:人群中央是一个空旷的祭台,供奉了一尊蛇形神像,看样子是新塑的。洁白的御币将神像围住,在蛇的腹部打了一个绳结,是“∞”的形状。人们围着载歌载舞,笑容在脸上荡开,狂热的如同吸食了什么。
我放下帘子,皮笑肉不笑。“呦,这是你走了开宴会呢。”
一目连身上的伤已经愈合,和我重新缔结了契约使他不再虚弱,但他仍一脸凝重,仿佛歌声变成锐利的剑戟不断刺穿鼓膜。
他闻言也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随即放下了,似乎所见之景会扎瞎仅剩的左眼。
“……唉。”
神明没说话,只是沉重地叹息着。
外边传来了胧车的声音,他嗓子尖尖,像在挠不锈钢盆。“香取大人,我们要降落了,请下令。”
我问一目连:“你现在没事了吧。”
他摇摇头,给我看包扎好的绷带。
“谢谢你的救治,已经不痛了。”
“能开大吗。”
“可以。”
“好,给胧车套盾,要厚的。”
一目连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他闭着眼睛,手上浮现龙的纹样,念道:“风神之佑——”
顷刻之间,一个厚到令化鲸绝望的盾生成了。
胧车跟了我十多年,每次摆摊都带他出来充当背景板,和我的默契不是一星半点,立马猜到了我的意图。
“香取大人,难道您要……”
“没错。给我往祭典上冲,全给他们砸烂。”
轰隆——!
巨大的胧车从天而降,新建成的苇原神像被碾了个稀碎。
蛇妖从呆若木鸡的人群中走出,失声尖叫,如同狸猫被烧着了尾巴。
“是哪个混蛋,竟敢毁坏我神圣不可侵犯的雕像!是哪个混蛋?出来给我瞧瞧!!”
我跳下车。
“清和源氏——”
一脚踢开滚到车门口的蛇头雕像。
“你大爷源香取。”
一目连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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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原留着齐肩的妹妹头,发色如同蛇的纹路,由草绿色和黑色的斑块组成,靠近脖颈处则变成了黑色和桔红色。
比预想中的要矮,但很有精神。
它爬上半米高的祭台,张牙舞爪地找我理论,见我是个少女,皱鼻子抿嘴。
“怎么,一目连搬来的救兵?呵呵,花拳绣腿!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女人,只会躲在男人身后装可怜!”
它边皱眉头边打量我,仿佛吞了只苍蝇,眼里的嫌恶显而易见。
我刚想说些什么,鬼切就从车里一跃而出,挡在身前,蛇妖肆无忌惮的视线让他怒不可遏,压低的声线充满了火.药味。
“无礼之徒!我们家少主岂容你评头论足!”
“哼~被我说中了!快看!她躲了她躲了她躲了她躲了她躲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住口——!”
鬼切被我拉住。
“等等,让他说。”
我看着还在逞口舌之快的苇原,听他尽己所能地用各种词汇侮辱——与其说是对我,不如说是针对所有的女人。这只妖对女性怀有强烈的憎恶,不难让人浮想联翩他的过往。
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动作幅度之大到头发也跟着摆动,露出了脖颈两侧粗大的黑色“八”字形斑。
真是……何等的愚蠢。
不过是初次见面的人,就给了我这么多情报。换成漱石,连他从哪颗蛋爬出来都藏不住。
言多必失,多简单的道理。
“……不想生儿育女的女人,都是自私自利的;30多岁还不结婚,只图享乐,还看不上优秀的男人,呵呵。老了没人养,也体会不到亲情。”
人在情绪激昂时灵魂的可视度会提升,有种说法是“把内心暴露给了外界”。因此,我轻而易举看清了苇原灵魂上缠绕的因果。
夜雨、山路,捕蛇人。
少女、相救,轮回转世。
灵魂的末梢模糊映着一张男人的脸,轮廓文质彬彬的样子,这是最近发生的事。
欸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