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呢,他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装也装不了,你师姐的镖局好像三个月后才回来,跟我们回来的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你哪怕没有进入情报处,任务也可以算完成了。”
有的人,虽然中原俗语用得不是很顺畅吧,可忽悠人的本事,全长安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孙乐眠战败掏钱。
两人收拾行囊,从马行牵出两匹马,租金自然是孙乐眠垫付的,期望陆淼给钱还不如期待一下铁树开花,那或许还有得盼。
出了城门,两人沿着小路一路往南,八、九天的路程愣是让陆淼走出游山玩水的架势,足足走了半个月才踏入蜀州地界。
巴蜀多山多水,小路蜿蜒,树木参天,甚至许多小路是由高树露在外面的虬须树根组成的,骑马难行,于是两人决定下马徒步。山林中能窥见隐隐绰绰的竹楼、木楼,皆是底层用来堆放杂物,上一层才住人的干栏建筑,更有直接在树木中间开辟住所的。
深入巴蜀,凉秋带来的冰冷像是根植于树木深处,行走在密林间,仿佛置身冰窖。天边残阳燃尽,淡色晚霞中带着一丝寂寥冷蓝,牵马经过沾满晚露的树丛,鞋面和下摆立马濡湿一片,脚底生寒。
“前面不远就有城镇。”陆淼收了地图,微微侧身瞅了一眼面带薄汗的孙乐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孙乐眠喘了口气:“说得好像……我快不行了一样。”
陆淼双手抱胸,从上往下打量着她,愣是没看出一丁点此人还能走的架势,不过谁叫她嘴硬呢。陆淼笑了一声,“既如此,那就不休息了,起码还要走一个时辰呢。”
“什么?”一个时辰复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何其多?方才还嘴硬的某人面目扭曲,不到三秒就做好决定,肃容且坚定的说:“我不行!”
陆淼:“噫……”
“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说着,她扶着腰,牵着马,慢腾腾的走到一棵树下,坐下时牵扯到了酸痛的后腰背,哪怕有最正统的按摩手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除长时间步行带来的肌肉酸痛,还须得辅以药物推捏。
要说这也全赖陆淼,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偏要走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的偏僻小道,美其名曰游山玩水体验大好河山的秋景,实际上是迷路了。
是的,陆淼是个路痴。
这一点在长安时看不出来,出了长安,他那指东为西的脑子立马就藏不住了,可怎奈抢不过陆淼手中地图。
每次陆淼委委屈屈的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带偏路,她就心软了,可是每一天都在晚露中睡去晨露中醒来,身上凉意几重,一路凉到心尖儿,孙乐眠又恨不得自己胸腔内没长那块软肉。
“真不走啦?”陆淼凑过来,挤眉弄眼,“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时辰了,你不走的话又要睡在这种荒山野岭,这个地方蛇多,猛兽也多,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呀?”
孙乐眠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只是为了保护费。”
“谈钱多没意思啊,这是咱俩人的信任问题。”
孙乐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咱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衣裳脏乱,吃食无几,全是拜陆淼所赐。
陆淼正要说话,这时头顶上方却忽然传来一句咬牙切齿的:
“哟,好巧啊。”
明明是打招呼却像是要杀人。
一道黑影自上落下,迅猛矫捷,孙乐眠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前方,逆着光,此人宽厚肩膀透出几分令人安心的意味,就连他把打狗棒抗在肩头的举措都显得英武,全然没有痞气。
正是沈妄。
遇堵
沈妄此时很生气,有种很想把陆淼拉到无人角落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以笑示人。
无他,心上人的小师妹在这儿呢,得做好样子,否则给陆淼的银子岂不是白给了?
半个月前,清剿珈蓝教一党的第二天清晨,陆淼找到他,开口第一件事说的就是想不想让朴清对他刮目相看。
彼时沈妄酣战一晚,眸子里带着嗜血战意,内力如瀚海翻腾,可是这些都随着陆淼一句话而逐渐平息,他气息沉稳,语气很轻,却异常坚决,“想。”
他和朴清之间,确实有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以至于对方都让小师妹出来调查自己了,他们两人每一次光明正大的相遇都是在朴清运镖途中,而每一次都以朴清被劫镖收尾,这关系能缓和就有鬼了。
所以当陆淼提出来时,沈妄第一反应是觉得陆淼在开玩笑,可是扪心自问,如果能有一个机会,让他们能握手言和,甚至是让朴清对他刮目相看的机会,哪怕披荆斩棘,头断血流,也在所不惜。
于是惯会拿捏世人软肋的陆淼给了个主意,既然从朴清那里无从下手,不若从她身边人开始,慢慢改变朴清对他的印象,正好朴清的师妹想要进情报处,陆淼会想办法让她随自己出一趟任务,到时候沈妄等在约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