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木兰她,不是需要男人保护的人。”
方蕤愣愣,何廷赟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偷看她写给懿方的书信!这不要脸的家伙,太可恶了!
“哦,是吗?女人,过来,小爷有事来问你。”
门前传来一句慵懒的话。可这一句话,却把在场三人都给震慑住了。
肩扛长刀,站在敬师堂门口的,是一个金发男人。数年前长安曾有传闻,说这天子脚下,有个著名的金发恶霸叫朱英,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何廷赟和王翦自然也清楚,毕竟此人名号十分响亮,他们在同学之间也听说过此人——跟眼前这个穿着红衣的金发男人几乎无异!
方蕤壮着胆子向金发男人走去。她知道,这是朱缨假扮的,朱缨是军娘,是女人,是个倒了大霉跟恶霸同名同姓的女人,不可能是传闻中的朱英,不可能是那个男人。
何廷赟一把抓住她的手,眼里尽是急切又担忧的光,“别过去,那是传闻中的朱英!”
方蕤在这一瞬甚至觉得有些许感动——如果他不是何廷赟这种小人的话,她定然愿意与他做朋友。可惜,他是。他再是真情的模样,也不过是假意,不过是做戏。
“你放开!”方蕤甩开他的手,双眼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快步向朱缨跑去。
可没想到,她还没站定,朱缨就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轻蔑地强迫她抬起下巴,无神的双眸读不出任何人情味。
“女人,你可真傻。”她在方蕤耳边低声轻喃,“姚秀派来的人被我杀了——你明白了吧,嗯?”
她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杀……你不是她?”
朱缨的嘴角扯出不以为意的笑,“当然不是,我才是真正的朱英。让我想想,是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吃了,还是带回去,多叫几个人来伺候你?”
这些台词是姚秀编的,说“唐话要这样说才对”,她背得可辛苦了,演得也辛苦!
方蕤不负她的努力,果然信以为真,拼命地想从朱缨怀里挣脱。可双手被束缚,方蕤害怕得根本使不出力气,连话也说不完全,眼泪毫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朱缨向那二人瞥了一眼,鄙夷道:“你们两个,谁要来救她?或者是,都想死,嗯?”
传言说他会排山倒海之术,听说只要惹恼了他,他能轻易地把人埋在地里,尸骨永无见天之日!王翦“噗通”跪在地上,大呼饶命:“朱、朱大爷,小人哪敢动您的东西!这不过是个女人,您喜欢请您带走吧,求您饶了小人!求——”
他的求饶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已经动了身形。他飞快地冲到朱缨面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拳。朱缨拉着方蕤向后一跃,轻松地躲过,哼笑:“你不是说这女人不需要救的吗?”
“放了她!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你手中……放了她!”
“这方蕤的男人又不是你,你着急什么?她男人已经把她让给我了——”
“我说,放了她!”
他抬眸,双眼已是通红,如同要将她拆骨剥皮一般。朱缨把方蕤扔在一边,拔出长刀,丢掉刀鞘,举在面前,一步步向何廷赟走去。
“想我放过她,可以啊。你要是赢得了我的刀,我就保证,再也不骚扰方家。”
何廷赟毫不犹豫同意了:“只一招,我如果扛下你这一招,你就放过她!”
方蕤大惊,这何廷赟是不是疯了?扛下……不可能啊,朱英是谁,是能当着几岁孩童的面将饲养多年的狗直接杀死的人,是抢夺良家妇女回家侮辱的人,明面上没闹出命案是因为他藏得太好了,长安城的好几件悬而未决的命案可都是他犯的!何廷赟不说躲开,而说扛下……他要为自己去死?为什么啊?她心心念念的懿方要把她献给朱英,可这陌生人,却竟要保护她?
何廷赟向她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王翦只看过你给我的信,却没有看我给你的信,所以他不知道,在最后一封回给你的信里,你问我女子是否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我的回答是——你若想闯荡江湖,我便成为领头雁;你若想择木而栖,我便长成参天树。木兰,答应我,好好活着。”
朱缨的刀并不等人,说话间已经转到何廷赟的面前,在方蕤震天的哭叫声中,他合上双眼等的刀,就这么生生刹在他的面前,距离他的脖子,连三寸也不到。
“我想,方三娘子应该明白,到底谁才是与你通信的懿方了。懿,德也,懿方,乃是一方有德;赟,德也,廷赟,亦是一方有德。懿方,是何廷赟的字。”
姚秀扶着一位老人家慢步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位中年男人。老人,自然是何廷赟的爷爷,而两位中年男人,自然就是何廷赟的父亲,和方蕤的父亲。
长刀已撤,而何廷赟仍然闭着眼,似乎在等待那一刀的下来。
朱缨心道这男的不会是吓晕了吧?收起长刀,伸手戳戳何廷赟的肩膀。果不其然,“啪”的一下,何廷赟倒在地上,竟是真的吓晕了。不知情的方蕤急忙上前将他抱起,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他的脸颊上,用力地拍打他的脸,“不准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