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关心关心自己呀。”

    “这就不劳妹妹挂念了,我的婚事须得父亲做主,父亲不说话,我谁都不嫁。”

    “可父亲外出经商,得明年才能回来罢。”

    李清婳敛了眉目,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去帮清阅研墨。

    她轻轻笑,软声道:“我这才刚刚及笄,不着急。倒是你,可要和学堂里的同窗好好相与。”

    饱蘸了墨汁的笔尖低低垂着,墨汁滴落,晕染在纸上,开出一大朵水墨花。

    李清阅整理了一番,李清婳帮着她铺上干净的新纸。

    “姐姐不是晓得吗?我向来不喜与外人交谈的。”

    听了这话李清婳心里直骂她蠢,她以为父亲送她去学堂读书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要她去认字写文章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么?

    能光宗耀祖的事可不是女儿家家的念书,她倒是会自作清高。

    喜不喜与外人交谈,可不是李清阅能决定得了的。

    既然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清婳也耐着性子跟她耗,“可你总归要有朋友呀,等日后也跟姐姐介绍一二个的,爹爹看着也欢喜。”

    李清婳心里明白,这学堂里随便揪出一个人愿意娶李清阅,家中便能同官府沾上关系。且不说生意会更畅通些,光是地位便能升上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为何让李清阅去,一方面她是嫡长女,若真有哪家公子看上想八抬大轿当正妻娶进门也不是毫无可能。

    换作李清婳,商贾之女又是庶出,要嫁入高门勉勉强强也只能当个贵妾。另一方面,李清阅虽年纪小些,可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比李清婳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如此想来,爹爹果真是心思深沉,不愧为商。

    李清阅垂了垂眸,不愿再与她多说。

    “姐姐说的是。”

    李清婳满意一笑,嘴角漾起温柔,“那我便不扰阅妹妹清净了,你且接着习字罢。”

    颔了颔首,李清阅目送她掀开珠帘出去。

    她指尖去蘸瓷盏中的茶水,轻轻点在几案上,一下一下画着圈。

    她心里不想高门贵嫁,就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高门大户里头明争暗斗,许多弯弯绕绕她不是不懂,只是一想到一生都要为此劳心费神,便生出些不愿来。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愿与不愿,真是她自个儿能决定的么?

    叹了口气,李清阅不愿再想。想也没用,便先这样过着吧。

    第二日又被叫了个大早,李清阅躺在被窝里睁着两只大眼紧盯帐顶,盯了会儿又把眼闭上了。

    阿舟心中着急,忙去推她,“小姐小姐,您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啦!”

    李清阅烦躁,翻了个身苦大仇深地睁开眼,想睡个懒觉怎的就这样难啊……

    阿舟嘟着小嘴满脸控诉,她轻轻嘘了口气,哭笑不得,忙从被窝钻了出来。

    今日装扮简单,收拾的便快。

    到了学堂也没迟到,只是堪堪垫了底,连最讨厌的人都已经落座了。

    她没吱声,默默将书袋中新备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放与桌上。

    沈先生还没来,李清阅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右方传来的视线让她心里很不舒坦,堂堂丞相嫡长子,盯着她这无名小卒看个什么劲儿?

    李清阅很想骂那人一番,好叫他长长记性。可万一人家看的不是自己,那人岂不又要阴阳怪气,讽她自作多情……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外头不比家里,且还是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罢。

    可她想少一事不见得旁人也这样想。

    谭思齐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却是没能盯出个洞来也没能看出朵花来。

    人家目不斜视,理都不理的。

    顿时心中便莫名有几分郁结,他指尖探过去轻点李清阅案角,“昨日回去可有好好习字?”

    嗓音慵慵懒懒的,听起来有几分心不在焉。

    李清阅心道这谭大公子怕不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轻轻侧过头看他,一抬眼便见那人嘴角瞬时晕开一抹笑,轻飘飘的,和说出的话一样心不在焉。

    可又是那样好看,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子。

    李清阅微微落眸,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睛。

    “谭公子满腹经纶,兴致高雅,可清阅是个俗人,不爱读书亦不爱习字,这等附庸风雅之事,清阅还是少做为妙。”

    面前的小姑娘语调轻软,不夹带半厘攻击性的样子,可又句句较真,字字带刺。

    附庸风雅,谭思齐眼中泛起浅淡笑意,还挺记仇。

    不过,他现下脑中全是她口中“清阅”二字。

    脑里想什么嘴里便问什么,“清阅?我日后也能这样叫你?”

    李清阅一哽,怎会有这般恬不知耻之人,他不要脸的么?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小姑娘脸憋得通红,垂着脑袋也不看他了,憋了半天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