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春不渡 > 分卷阅读4
    沈砚归仍就穿着一身素青色的袍子,剑眉星目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

    他眸色深沉,手中还捧着一物,被他妥帖地温在怀中。

    大理寺卿摸不透沈砚归的想法,正要客道的说上几句就被曲小九拦住了话头:“民女愿受笞刑。”

    沈砚归沉下脸,缓步逼近。

    “沈大人这......”大理寺卿试探开口,却被沈砚归阴翳的眸光暼了一遭,他讷讷地收回话,安静地垂在一侧。

    “九儿,为夫为你取来了奶提子,你先起来垫垫肚子可好?”他修长的指骨捏着食盒,从中取出新鲜出炉的奶提子。

    他的指节圆润,捏着奶提子凑到曲小九唇边。

    “民女愿受笞刑,望大人审理此案。”曲小九别过头不去看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宛如鹌鹑蛋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不好开口,眼神示意一旁的沈砚归。

    沈砚归是他的恩师,更是当朝学子的表范,曲小九所说的诸多的罪责,但凡换个人,他都不至于这么骑虎难下。

    可当这些罪责落在沈砚归身上时,他只觉荒谬,再观二人之间的波澜,他甚至觉得大抵是沈大人的宠妾恃宠而骄闹了小性子。

    “你吃了这些,我就让他受理此案。”沈砚归语气平稳,从曲小九手上取过状纸,一目十行地看下来。

    状书所言真假参半,曲小九并无十全的证据,她不敢赌,只得先下手为强自曝身份。

    “民女乃先礼部侍郎鹿凌云之女,家父受人蒙蔽,被诬陷勾结外邦。”

    “后因家父横死狱中,死无对证,沈砚归便伙同旁人为家父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令我鹿家支离破碎。”

    大理寺卿忙追问道:“那你又为何成了沈大人的妾侍?”

    “民女突逢家变,束手无策。原以为沈砚归是一介清流,便求助于他,央他为家父洗刷冤屈。怎奈此人道貌岸然,贼子野心……”

    曲小九通红着眸子直直扫向沈砚归,她的眼底全无爱意可言,那眼神似是要生吃了沈砚归,啖其血肉方能解她心头恨意。

    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子也适时地添了把火:“小娘子你莫要怕,若是这群狗官官官相护敢欺压于你,我们便一同在此处击鼓鸣冤,问问圣人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涉世未深的书生极易被煽风点火,那探子话音刚落,便有正气凌然的书生跻身向前道:“圣人广开恩科为的便是纳良才辅佐国政,倘若朝纲皆是尔等尸位素餐之徒,那吾等寒门学子又如何能有出头之日?”

    其一言引得部分同窗纷纷附和,官场险恶实非他们这等寒门能承受的,倘若能借此机会扳倒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之人,于他们而言自是天大的幸事。

    而沈砚归其人虽是当朝学子推崇的表范,然他浸透官场多时,现如今又私自将官家女子哄骗纳入府中为妾,背地里怕是也不甚干净,这样的人如何能再立他为表范?

    4.撞入他怀 春不渡(云笙笙)|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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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撞入他怀

    最终沈砚归自愿入了地牢。

    曲小九的状纸也被大理寺卿递到了圣人面前。

    圣人再是仰仗和喜爱沈砚归,出了这等事,也只能暂时将人收押于地牢,容后再议。

    更何况,沈砚归是自愿入的。

    他戴上枷锁跨进地牢前,还惦念着曲小九的身子,取了身上披着的狐裘仔细地系在曲小九身上。

    “照顾好自己,等为夫回来。”他微微俯身贴近曲小九,修长的手指将她垂下的几缕发丝别于耳后。

    沈砚归处事泰然,仿佛他不过是个出门办差的小郎君,念着自己家中的小娇妻,眸中藏着诸多不舍。

    曲小九并不领他这份情,她一举扯下身上裹着的还带有男人余温的狐裘扔在地上,眉目凌然,如刺骨的寒霜:“沈砚归,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委实恶心!”

    沈砚归眸色沉沉,指腹轻擦过曲小九的唇,见着她流露出被他触碰时的真情厌恶。

    倏地莞尔,贴着她的耳垂,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说道:“小九,当年你引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曲小九闻言心头一颤,然她面上掩饰得极好。

    沈砚归将话头点到即止,深深地瞧了她最后一眼,才转身随着狱卒进了地牢。

    状纸真假参半,便连她的状词也是半真半假。

    她是突逢家变不错,沈砚归将她收入府中亦不错,错得只是沈砚归并未强迫于她,是她不知廉耻谄媚于他,才惹得沈砚归对她生了痴心。

    当年阿耶在狱中横死的消息传入府中之时,阿娘受不得打击也一并去了。

    原本只是略有嫌疑的案子,倏地成了证据确凿的通敌案。

    圣人当即下了旨,将鹿府抄家,九族内男丁斩首示众,女子或没官为奴,或充入教坊司,且往后世代皆为奴籍。

    从小侍奉她的丫鬟初九在侍卫闯入鹿府前,就与她换了衣服替她一头撞死在了廊柱前。

    曲小九现在还记得初九死前笑得多么决绝,她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珍重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初九的鲜血溅射到她的脸上,衣服上。曲小九呆愣着瘫软在地上,周遭布满了家奴逃窜惊恐的叫声和侍卫蛮狠的怒骂。

    她被吓傻了,低着头只见满手的血污,眼睛好似被一层红雾蒙住,最后浑浑噩噩地顶了初九丫鬟的身份同其他家奴一并充入了教坊司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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