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我混沌的脑中只剩一个想法:
——必须去找卡巴雷医生。
小腿麻木滚烫地酸软着,我一个踉跄后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廊跑去,迎面撞到了惊诧的纳兰迦,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我推开,看着我疯了一般朝楼下跑去。
“伊莱!?”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外面在下雨。”
我回头,才发现是楼梯边的乔鲁诺。我恨恨甩手挣开他,继续朝楼下跑。
突如其来的暴雨还在倾盆而下,雨真的很大,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立刻见到卡巴雷医生。只要见到医生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会帮我理清思路,让我冷静下来,然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我必须立刻赶过去。
冰冷的雨水几乎一秒就将我彻底淋湿,但寒冷和见到卡巴雷的想法让我暂时冷静下来,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只要有一个目标照着去做,我就不会失控。
麻木的小腿恢复了知觉,我刚要奔跑起来的时候,胳膊又被人从身后牢牢抓住。
是撑着伞追赶上来的乔鲁诺,他这一次抓得太用力了,我实在没办法挣脱。
“你去哪?”他又问了一遍,但好像不是来阻止我的,“走吧,我开车送你。”
沃梅拉的坡道车辆是无法驶入的,等乔鲁诺停了车,我就扔下他去找卡巴雷医生——恢复了些许理智的我坐在车内不断思考着。
和福葛的垃圾驾驶技术比起来,乔鲁诺开车实在稳得太多,可是也好慢。
天已经渐渐黑了,路上不少车辆往来,渐渐有些堵车,窗外的景色也逐渐停滞不动了。
我烦躁地躲着脚,浑身湿透地抱着胳膊蜷缩在后车座上,车内暖气打得很足,可从体内散发出的寒冷还是让我忍不住打着哆嗦。
“快一点!”即使知道乔鲁诺没有办法,我还是忍不住烦躁地低声催促道。
车内本来极其安静,我突然的开口像是吓到了金发教父,他的目光从后车镜里担忧地看过来,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回答。
他从前面递来了放在副驾驶的抽纸盒,轻声道:“你淋湿了。”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抽纸盒,当着他的面狠狠扔到了一边,然后转向车窗不耐烦地看着一点点移动前进的车辆。
四周一旦安静下来,大脑又开始控制不住乱想起来:
W怎么会和其他人合照?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又是谁?他们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会让人轻易走入他的世界?
只有我,明明应该只有我……
能带给他快乐的人只有我。能够接近他的人只有我。
我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怎么能够把属于我的特殊待遇同样分给其他人?!
似曾相识的感觉使我终于回想了起来,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契机。
我被W讨厌的契机。
“你的感情太过纯粹而强烈。”倚靠着床坐在地板上安静读书的少年突然开口。
我趴在一边的地毯上出神地望着他干净利落的五官,一时之间没能明白他的话。
“伊莱尼,你是那种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迫不及待把一切都交付给对方的类型。”W抬头,灰绿色的双眼认认真真地倒映出我的脸,用说教的口吻温和地向我解释:“你应该学会收敛,普通人或许会被你的激进吓到。”
他说的没有错,就像我对他,恨不得把自己出生至今的每一桩小事都告诉他。我想让他了解我,想让他进入我的世界,想和他分享有关我的一切。
我看着W,我的眼里只有他,他在对我说话,他的眼里也只有我。
这让我感到由衷的快乐,我毫无烦恼地冲他笑着:“那你被吓到了吗?”
他冷漠的脸庞被无奈和宠溺的笑意揉出了温暖的颜色,轻声道:“我不会被吓到。没有什么是我无法接受的。”
W说谎了。
他或许能够包容我的愚蠢、幼稚以及各种狡黠的小心机。可惜人都是贪婪的,我没有因此满足,他对我的放纵和宠溺彻底把我惯坏了。
我渴望更多地了解他,想要像他拯救我一样拯救他,要求他像我对他一样,交付所有的过去,包括痛苦和秘密。他看起来那么虚无缥缈,如果我不竭尽全力伸手抓住他,这个人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我开始拼命欺负他,故意做他讨厌的事,然后看他无奈地接受,以此一次次确认自己是特别的。
——看啊,即便我这么做了,他也不会抛下我。
终于有一天W累了,灰绿色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了你的男朋友。”
我困惑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W看起来十分疲惫,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耐心又温柔地向我解释:“没有人喜欢被彻底扒开暴露一切弱点和秘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我偶尔也想一个人待着,思考自己的事。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不能在你每个需要我的时刻都必须出现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