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张老师闭口不言,程老师也不愿多谈,脸上淡淡地,“没遇见孙茵老师,我们都是分开关押。”
“那关押地点呢,程老师能否告知?”
程老师摇头,“那地方暗无天日,连扇窗子也无。我们戴着头套进去,再戴着头套出来,地点根本无从得知。”
温言还想问两位老师可曾遭到刑讯,但这话她实在问不出口,倘若没有,倒显得她好事八卦,倘若有,无异于累人回忆起当日种种。
她点头致谢,“打扰两位老师,你们好好休息。再见。”
温言无功而返,乔立文见她闷闷不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安抚,“温老师你不要太着急,孙老师又不是他们口中的孙部余党,相信会很快回来。张老师和程老师能平安回来就是最佳佐证。温老师别闷闷不乐,笑一笑,百事消。”
温言听完乔老师安抚,更是心乱如麻。董校长已经两日不见人影,据说是在为孙茵奔忙,她隐约觉得事情越发不简单,思来想去,唯有一途可冒险一试,否则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孙茵了。
第二天,温言如常告别父母,去学校上课。上午国文课结束,她跟徐主任撒了谎,说人不舒服,告假半天。
午后,日头毒辣。沈副官随周庆余离开驻军营地,矮身钻进了等候已久的汽车,准备回府。
周帅坐姿端正,一副军人气度,沈副官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松懈。
“确定是孙永昌的人?”
“确信无疑。”沈副官答道,“只是那姑娘嘴硬的很,不肯开口。”
“听说董鹤鸣正为她在上头奔走。”
“是。”
“给我看住了,任谁来也别想把人从我手里弄走。”他顿了顿,“去一趟‘那边’,我亲自会她。”
温言从学校出来,去督军府求见周帅。
督军府大门两旁立着荷枪实弹的卫兵,她不懂规矩,走上前去说话,卫兵面无表情,不予理睬,倒是门房迎了出来。
门房年纪不大,只是腿脚稍有不便。拐着腿走上前询问,一听温言说求见督军,眉目里全是讥诮,只甩给她一句,“督军不在府内!”
督军是她一介女流想见就能见的?门房想这女子样貌虽好,却很是自不量力。自打周帅入驻承平,多少商贾富户家的女儿巴望着嫁进府里。督军拿正眼瞧过哪个了?眼前这位衣着素淡的,实在登不得台面。
温言顾不得门房满脸不耐烦,只能厚着脸皮赖在督军府附近等。
门房见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道:“督军公务繁忙,哪来的闲工夫见你?劝你哪来回哪去!”
温言听而不闻。
门房见喊了两声不起效,也就任她去了。他是见惯了世面的,对此不甚在意,现如今的姑娘胆子都大,青天白日就敢杀上门。平日里见多了进进出出的姑娘,戳在眼前这位,实在算不上顶尖。
温言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里竟成了一副迫不及待自荐枕席的模样,只兀自等在一旁,直到日头落山,仍不见一丝周帅的踪影。
她有些气馁,堂堂督军岂能给人轻易见得。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温老师终于想通,扭身离去。走到街口拐角,恰好碰见一辆德国汽车迎面驶来,继而与她错身而过。
温言有所思地驻足,眼睛却追着那辆汽车,终于恍然,周庆余在车上!她连忙疾走,可双脚不敌四轮,眼睁睁看着两位军官下车。那门房火烧屁股似的拐着脚出门迎接,一行人就这么进了门。
待温言再走到近前,督军府又是大门紧闭。
沈副官随在周庆余身后,虽然已经进了大门,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两眼。周帅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沉声道:“认识?”
沈副官意识到周帅也注意到追车的女子了,答了句,“眼熟。”
周庆余不再多提,事情也就此揭过。
温言怏怏不乐地回了温宅,苦于想不出法子打探消息,往日里只一心顾着念书,事到临头要用到交际人脉,她竟然连一个能求助的人也无。想来想去,大概能想办法见周庆余的,恐怕只有父亲温正元了。
自从周帅入驻承平,温正元每日都会分出时间骂他,说他饮血蚀骨,不给人活路。温言虽不问家中生意,却多少也听说了些,上回周帅做寿,温正元被徐大年激了两句,他为赌气捐饷捐得狠了些,现如今账面上银钱吃紧,温家名下大大小小十余间铺面,几间绸缎庄和茶楼营收尚可,其余一些位置稍差的铺子维持营生本来就捉襟见肘,现如今都成了补不完的大窟窿。
虽说温家的基业都是老一辈创下的,但温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