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看着女儿的背影,温正元颇有些得意,以温言的条件,保准把徐大年的女儿徐锦程比下去。放眼承平,女儿也算是佼佼者,有才有貌,除了三年前那场婚礼害了她的名声。
第二日,温言从旗袍店离开,顺便去买了双高跟鞋,一踏进家门,温父就立刻着佣人帮小姐梳洗打扮,见着女儿穿上簇新的旗袍,不禁啧啧感叹,“虽说颜色仍是素淡了些,不过端庄得体,比起那些打扮入时却好似花蝴蝶的姑娘,倒是显得大气得多。这旗袍也称你的肤色,你吴伯伯的手艺是真好,瞧这一针一线,当真是精致无比。”
温言只觉父亲太过夸张,但难得见他如此高兴,也不多言。直到两个人坐上汽车,温父还是笑容满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捡了金元宝。
两人难得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让温言恍惚回到了几年前,可自打有了谢铎悔婚这桩事,似乎一切都变了。
督军府已经陆续有客进门,温家的汽车停在府门前,父女俩下车,温言挽住父亲,递上请帖。府门前负责登记的人验过之后,才放人进门。
甫一进门,温言就瞧见了各个岗哨上的卫兵,以及时不时经过的巡逻卫队。本以为督军府和一般宅第无异,只不过更富丽堂皇了些,没想到竟然如此的铜墙铁壁。看来当权未必尽是好事,还要时时防范被敌人索命。
说是看堂会,仍少不得吃饭。温言随父亲入席不多时,就听父亲跟坐在身旁的某位世伯开始互相夸赞。
“令公子年轻有为。”
“过奖过奖,令千金才是不让须眉。”
又听两人自谦。
“哪里哪里,脑袋一根筋,只知埋头读书,硬要跑去做什么国文教员,搁我说,还是嫁个好人家是正经事。”
“哦?这么说令嫒尚未许人家?”
温正元笑道:“上门说亲的走一拨又来一拨,就没一个入她的眼的。新式思想,我这老式人是闹不明白喽。倒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相处起来自在的多。”
“原说想与温兄攀个亲家,无奈家中犬子实在不成器,恐也入不了令千金慧眼,想想还是作罢。”对方哈哈一笑,这篇儿就揭过不提了。
温正元有意攀亲,没料想端得太高,人家闻风而逃。
温言见父亲臊眉耷眼地低头喝茶,开口道:“父亲别愁,改日就带个如意佳婿回来给您过目。”
温父笑道:“尽会说好听的。”
赴宴的除了周帅的部下,就是承平商会的人以及两头的家眷。上下二十余桌宾客,直等到周庆余露面,宴席才开始。
周帅寥寥几语后,宾客开始推杯换盏。时不时有相熟的人过来跟温正元打招呼,话题多半还是围绕着温言。温正元才算从先前的郁郁寡欢中缓过来,跟大家谈笑自如。
温言除了礼貌性回答诸位叔伯的问话,余下的注意力全放在坐在主位的周庆余身上。他身边不时出现的小姑娘,正是许久不见的锦程。徐大年身为承平商会会长,座次靠前,女儿就有了“近水楼台”的便利。
锦程出落的灵秀可人,时不时露出一副娇憨之态,叫人不喜欢都难。
两个时辰后,宾主尽欢。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后院去,打算一睹柯老板风采。
戏台是临时搭建的,却一点儿不简陋。柯老板今天唱的是一出《贵妃醉酒》,甫一登台,底下人一片叫好之声,再一起范儿开腔,下面更是热闹非凡。
温正元沉浸在戏曲当中,随着台上的音律,手上打着拍子,嘴里哼着调子。温言则继续盯着坐在前排的周庆余。
锦程的座位离周庆余不远,温言正思量着要不要上前跟锦程攀谈几句,说不定就有机会见到周帅了。
可一眨眼的工夫,周庆余人就溜了。席上的众人都在看戏的兴头上,谁也没注意到主人家不见了。锦程两只眼睛倒是追着他,却不敢起身跟过去。
温言跟父亲打过招呼,也随后跟着离开。
正是灯火初上的时候,督军府后院里人气满满。温言人生路不熟,莽莽撞撞就跟着进了戏班子后台,眼看着周帅进了更衣间,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但想想还是作罢,打算原地等他出来。
不多时,柯颂月柯老板唱完半场,从前台退了下来,也进了更衣间。温言座位靠后,看不真切柯老板的样貌,但这身行头她认识。
看这一先一后进去的二人,想来传言倒有几分可信。
柯颂月进了更衣间,坐在妆镜前开始补妆,刚打开胭脂盒,就看见镜子里反射出的人影。她头也不回,笑道:“我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竟敢闯到后台来。仔细一瞧,这不是周帅吗?看来我这唱功是越发不济了,周帅听完半场都不乐意。”
周庆余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