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患病士兵是整个营帐一起的,因为每个营帐正好九人。而且这四个营帐并不挨在一起,而是在不同位置。用感风寒确实说不通,中毒一说似乎更符合事实。可是,大家是怎么中的毒?为什么正好是这四个营帐?贺岳眉头紧锁。
这时许文也回了营帐,“少帅,我刚才粗略查看了弟兄们的伙食,并无可能引起中毒之物。虽然进一步详查还需时间,但我想通过食物中毒的可能性并不大。”
“的确如此,若是食物中毒,必定中毒之人吃过同样的东西。”
“少帅,我想当务之急还是替弟兄们解毒。”许文似乎已经默认了中毒之说。
“既非寒症,又非食物中毒。患病的兵士住地还相去较远。”贺岳喃喃道,“究竟是为何?”
“楚大夫,这药方其中有几味我没有见过,还请你亲自去准备为好。”许文神情凝重地看着楚大夫。
楚大夫也感到责任重大:“有几味药材是当地才有的,我这就回去准备。在我回来之前,请先给患病士兵们服食一些粟米粥。”
贺岳送楚大夫至帐外,“那就有劳楚大夫了。”
楚大夫刚想回话,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将帽子吹落,却露出了一袭乌黑长发。
“楚大夫,你,你是女的?”贺岳吃了一惊。
“回少帅,民女楚汐。因为出入军营不方便,所以才换了一身男装。那日在山中采药,女装行之不便。”楚汐慌忙去拾帽子,“再说,我也没说我是男的呀……”楚汐把帽子戴上,低头说道。
“额,噢……对对。”贺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楚汐的帽子被吹落,他自己却感到双颊有些发烫。“楚大夫一路小心,患病的将士们就拜托你了。”
楚汐骑上马,回头向贺岳示意:“民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楚大夫家住何处?我差人送你回去吧。”贺岳心想眼前的女子独自一人乔装出入总是不太安全。
“没事,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我住在上次咱们初见的中平山里,路不好走,不麻烦将士们了。”楚汐道,转头行礼后便出了营门。
望着远去的楚汐,一个乱世女医,能在此时不顾自身安危,前来义诊。贺岳不禁对她心生敬意。此时外面的风渐渐越刮越大,再过几日就是寒露。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贺岳也感到了寒意。
寒意。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两面性,有利则有弊。贺岳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灵光一闪。他马上回到帐内,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瓮城?!”中军帐内,众人皆惊。
从军事进攻的角度看,一座城池的最薄弱环节,自然是城门。因此城池的设计者往往会对其加大保护力度,强化其防御能力。规模小一点的城池,一般是设置悬门或者吊桥,而大一些的城池,则要设置瓮城。瓮城是建在城门外的小城,又叫月城,是专门为保护城门而设的小城。
“对!我这次不仅要加固城墙,而且要赶筑一座瓮城!”贺岳说道。
此语一出,立即将帐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即使敌军攻破了瓮城城门,还有主城门防御,由于瓮城内地方狭窄不易于展开大规模兵力进攻,可有效延缓敌军的进攻速度,而城墙顶部的守军则可居高临下四面射击,给敌人以致命打击。正所谓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但是在怀朔的城门前修筑一道长八十步,宽四十步的瓮城,即便昼夜不停,至少也需要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如何能抵御敌军进攻?更何况,怀朔地处戈壁,所用建材一般为石头,单是准备石料就需要不少时间。
“诸位之虑我明白。我只需两日。”眼见众人疑惑的神情,贺岳再次语出惊人。
“两日?”就连独孤信也觉的不可思议。他自知贺岳擅长各类工事的布筑,但瓮城是其中耗量最大、要求最高的一类。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奇术可在两天内完成一座瓮城。
“瓮城之墙,沙土筑之。”贺岳嘴角轻轻上扬。
“然而沙土之地,筑垒难成呀。”确实,瓮城的作用本就是第一道屏障和陷井,基本的要求就是城墙坚实耐打,用沙土垒起来,还不如不垒。独孤信觉得这是常识。
“寒露将至,夜晚必会起朔风,天气大冻。风起之后,我军可趁夜色运土泼水,随即冻结,以及天明,沙水冻紧,城墙已就。如此赶筑二日,瓮城便能出世!”贺岳兴奋地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皆交口称赞贺岳的智谋。
“少帅,这二日内,敌军必会观察到我们在筑瓮城,势必派兵袭扰甚至趁机强攻,即使我们的石炮车能保证八十步的安全距离,也无法保证瓮城一定能安然完工。”众人之中,独孤信依然保持清醒。
“所以,为争取到这二天的时间,我需要一次主动出击!”贺岳将目光投向地图上义军的营帐位置。
是日,亥时。义军营帐内,出身贫苦的武川人卫可孤正在为是否继续攻城犹豫不决。两个月来,怀朔久攻不下,损兵已一万有余。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