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边将其中镇上一位大夫开的药方递给许文。
许文接过药方:“噢,少帅。各位大夫皆有自己的判断经验和方法,会根据病情的具体表现对症下药。加上怀朔镇的大夫与我们可能所学医理也有流派之别,有时同病不同医也很正常……”,可是他一边看着药方渐渐皱起了眉头,他神色显得有些紧张,起身往一位大夫那边走去,视线仍然留在药方上。
许文打断了正在把脉的大夫,小声问道:“楚大夫,我以为各位大夫只是根据病人患病程度的轻重,在药的用量和搭配上有所不同,但是你这药方,已经完全弃用了治疗伤寒的方法,似乎有些不妥……”
“许大人。我想,此症绝非伤寒!”这位大夫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神坚毅。他回头的那一刻,正迎面撞上贺岳的目光。
贺岳也看见了他。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如同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小兄弟!原来是你!”贺岳不禁笑了起来,眼前的楚大夫竟是那日中平山中偶遇的采药少年。虽然换了身装束,但贺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你……你是少帅?”那日在中平山偶遇贺岳的少年虽然此时换上稳重的长袍,但仍然难掩青涩之气。眼瞧陌生的异乡人突然穿上银盔,摇身变成了羽林少帅,他吃惊的程度当然更在贺岳之上。
“哈哈,看来咱俩缘份不浅,想不到能在这里重逢,”贺岳道,“小兄弟,哦不,楚大夫。这药方是怎么回事?”
“回禀少帅,”楚大夫适才的失态令他有些脸红。见少帅问起,连忙作辑行礼,“或许是草民与许大人的见解有些不同。许大人判断此症应属伤寒,草民不敢苟同。”
“什么?难道是老夫诊断有误?让我瞧瞧……”许文并未过多地注意到二人重逢的奇妙,仍然满心琢磨着病情。听见楚大夫的话,更加心生疑虑。
“有劳二位大夫了。”贺岳立即让开身子。
楚大夫亦起身让开,许文探下身去给兵士号脉,随后站起来脸色有些责怪:“楚大夫,这脉象不过是极平常的伤寒,你何以认为不同?”
“回大人,但凡寒症,必会发热恶寒,脉浮而数。但今日病人却热而不寒,实非因天气所致。虽然怀朔风土与洛阳千差万别,极易出现水土不服,但普通的身体不适不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楚大夫轻声说道,唯恐惊扰了身处病痛的兵士们。
许文有点愣住,示意他接着说。
“凡是外受寒邪,必有其因,或是临风受凉,或是身体突受冰冷刺激,比如寒天掉入河水中等。寒皆从肌肤侵入体内,感而发作。”楚大夫继续说道:“但这次病发,并不在行军途中,反而在安营之后。即便是已近深秋,夜间受凉,有一两人受寒感冒倒不足为奇,但绝不至于一夜之内几十人同时伤寒……”楚大夫声音很轻,一边观察许文略显难看的脸色。
许文抚了一下胡须,若有所思。虽然一直皱着眉头,但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依楚大夫所见,既非寒症,兵士所患何疾?”
贺岳在一旁观察着二人的对话,不曾想到这采药少年年纪轻轻,却有着不错的医理功底,实属难得。和许文一样,他也等着听楚大夫的真实看法。
楚大夫面露犹豫之情,缓缓道出:“这,这像是吸入了什么邪气后导致的中毒……”
“中毒?!”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大夫、贺岳、许文皆面面相觑。
“若非中毒,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楚大夫沉声道。
“少帅,请速速查验这些中毒兵士的饮食与住行。”许文虽然并不能马上肯定楚大夫的猜测,但军中无小事,排查一下总是没有错的。
贺岳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独孤将军!速去查验患病士兵晚上睡的营帐和位置!另外,安排许大夫去伙房对所有入口之物进行详查!”
“诺!”独孤信领命而去,许文亦同往。楚大夫向许文行礼,许文微笑回应。
“所以你才开出主排泄的药方,目的是解毒?”贺岳似乎理解了楚大夫的用意。
“正是,少帅。”楚大夫回道,“虽然排泄可能造成病人身体更加虚弱,但是若果真是中毒,至少能保住性命。”
贺岳点点头。这时独孤信已经回到帐内,行事速度之快令楚大夫暗暗吃惊。
“少帅!患病士兵共三十六人,所睡营帐分别是甲帐、丁帐、庚帐和壬帐。”独孤信朗声道。
“只有这四个帐?”贺岳惊道。
“是!”
羽林是国之精锐。行军安营时,与其他军队不一样,一般会将使用不同武器的士兵编在一个营帐里为一个最小单位,平常共同训练和生活,以增强感情和默契。具体人数的编排会根据每次任务不同而略有微调,此次针对卫可孤最倚仗的骑兵,贺岳设计了每个营帐配备三名驽手、三名□□手、三名短刀手的战术,长距、中距和短距三类兵器互相配合,作战时根据敌人的情况可变化不同阵型,相互补防和对敌进攻。
这也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