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当差的地方。军容亦代表着军威。”当时贺仲觉得好气又好笑。
贺岳此时拿他来开玩笑,是指独孤信是否也如当年的城防长,不知该如何搭配眼前这些器械部件。
“他当时上身戴着护胸镜,下身却忘记穿铁甲,看着就像个唱戏的,哈哈哈……”独孤信接着道。
“后来被大帅罚去给将士们洗了一天的衣服。”贺岳笑道。
这下,独孤信乐了:“我可听说他自从那次后下定决心重新开始,成了衣着讲究之人。”
二人一同笑了会儿,刚才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
“也就是说,”贺岳梳理了下思路,“图纸本身很完美,这一点我们并无异议。但是组合方式,我们一致认为很困难。”
独孤信点了点头。
“你认为有没有可能绘出此图的是个团体,是两个人或者以上,而不是独孤叔叔一人?”
他们低下头看了看各自手中的图谱,然后抬起头四目相对。
“极有可能。独孤家研制攻守城池的器械已经有很长的历史,”独孤信说道,“但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组合如此完美。”
“除非画出这图谱的人对城池工事一窍不通。可能在他看来,这些器械的部件已经非常完美,完全配得上任何城防。”贺岳分析道,“只有当画图谱的所有人一起工作时,才能造出完整的器械。”
“当有人能发现这些图谱组合的秘密后……”独孤信道。
“对,”贺岳道,“就可能导致血流成河。这些都是杀伐重器,为了防止得到图的人轻而易举就造出器械,才想出这个分解的办法。”
独孤信噘起下嘴唇,思忖着。这一举动,让他顿时有趣不少。此刻的他像极了专心解谜语的男孩。
“这幅图谱的作者,他最可能写了哪部分?图还是文?”贺岳拿着自己手中的图问道。
“毫无疑问,是图。他应该是个制造高手,很可惜。他故意隐去相应的释文。”独孤信沉声道。
“如今时间紧迫,在没有释文的情况下,你有多少把握破解?”独孤信说的这些,贺岳全都明白。他微微举起图谱,“不知怀朔军中有没有人可以帮的上忙。”
“我尽力,却并无把握。”关键时刻,独孤信没有托大。
由于瓮城的存在,义军一连几日都没敢进攻。卫可孤和宇文义都在苦想计策,如何鼓舞士气并且尽量减少伤亡。这段时间里,怀朔得以喘息。贺家父子已经很久没有机会下棋,怀朔军校场内有一张石桌棋盘,二人安静地对弈。
“岳儿,你这招棋很险啊。”
“兵者诡道嘛。”贺岳报以会心的微笑。他一尘不染的铠甲在阳光斜照下显得极其清亮,给人庄严和亲和的又重感受,与他一贯张驰有度和友好亲近的态度非常匹配。
出征两月有余,此时贺仲对于战局的走向已有了判断。棋局结束后,他把大家都召集到跟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少帅果然料事如神!那贼军如何也想不到我们在二天之内就筑成了瓮城!”怀朔镇中军帐内,王礼兴奋地说道。
贺岳自然也颇为得意。只是瓮城之计能解一时之围,无法维持太长时间。即便独孤信能够破解城图谱奥妙,其修造成功也需时日。这段时间里,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已青黄不接。
众人继续凝视着城防图,希望能从中找到御敌的方法。王礼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贺仲。他离贺仲只有几寸的距离,看得清对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和疤痕。他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有一点轻微的檀香气和其他的,药香。
其实,他对这位羽林统帅久仰其名。几年前,六镇边将入京面圣述职之际,王礼甚至还曾目睹过贺仲治下禁军的风采,铁甲挥戈的浩荡军威令他至今难忘。不过更令他难忘的是朝堂之上贺仲的一番陈词。
以往按照惯例,年末岁终之际,是各地朝廷命官对这一年来的施政情况的汇报。过去的这些年里,这已经成为文武百官自吹自擂、沾沾自喜的狂欢。
唯独那一年贺仲在殿前的言论例外。发言伊始,他就讲述自己在治军中出现的失误,哪里他本可以做的更好,哪里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贺仲让朝堂之上的数百官员震惊不已。虽然先抑后扬的小聪明在政客们身上屡见不鲜,但是那一刻,没有人认为贺仲是为了卖直沽名。
而且,他还阐述了羽林军的失职之处,甚至说辜负了圣上和百姓的信任与重托。他清楚地指出羽林的职责和精神所在。他讲了一遍又一遍,那是一次对军中丑恶现象的变相抨击。
贺仲陈述完毕后,很多武将都深受鼓舞,纷纷效仿贺促,上表请罪。
皇帝那次也被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深知贺仲素来嫉恶如仇,适才所述应该也是为武将争取应有的权益。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可能将武将们都治罪。
当然,王礼还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宰相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心不在焉,甚至面露不悦。
现在他突然想探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