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知的?”卫可孤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波澜。
“因为我也是受害者。”贺岳语气平静的令人发寒。“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就可以这么快破城?虽然我方人数不占优,但你面对的毕竟是大魏帝国最强的羽林。个个皆身经百战,以一当十。”
“所以呢?”
“咳……”贺岳故意环视了一下周围,示意不方便说话。
“都退下。”卫可孤死死盯着贺岳的眼睛。让他接着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每日的战况都已传到你的两支友军那里,而现在帐内的进展,也马上会随着一会儿飞出的信鸽飞到他们的耳朵旁。韩、葛二人的兵马只在等时机。而我军在抚冥的兵马此刻已经在来怀朔的路上了。”
“你想离间我们?”
“离间?呵呵呵……你好意思用这个词?说的就好像你们的关系多么坚不可摧。”贺岳这次笑出了声,“原本这次六镇民变就没有统一的组织和规划,各打各的,打到哪算哪。跟着你们的穷苦百姓们也是有一天算一天。韩、葛二人皆是虎狼之辈,你觉的他俩让三支义军里最弱的你来打最强的怀朔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卫可孤争辩道,“我们有约定,谁打下怀朔,就拥谁为王!”
卫可孤言及称王之事时,心中并没有底,此刻将称王之心暴露于众,连自己也感到不妥,一旁的宇文义更是面露难色。
“所以你相信一群虎和一群狼会拥立一只已经拼到吐血的牦牛为王?”贺岳加强了语气,盯着卫可孤,目不转睛。
帐内陷入了沉默。
贺岳思忖片刻,问道:“那卫将军知道葛焕的所作所为吗?他俩可都是真正的草莽出身。”
“我永远也不会去相信我没有亲眼见过的事。”
“但是你试过吗?”
“我家主公起兵至今,义字为先。不会轻信挑拔之言。”宇文义应道。
“无论我们降不降,等待将军你的都是屠刀,要么来自官军的复仇,要么来自义军的扫荡。”贺岳在等待卫可孤的沉默中先发话了。
“大不了我可以再守城。” 他想起卫可孤给他的建议,教他紧张之时该怎么做。
深呼吸,只要呼吸就好。
深吸气,缓呼出。
“你守的住吗?且不说城中百姓对你们恨之入骨,也不说即将攻城的官军战力如何,光城中的粮草也撑不了几天。”贺岳说的都是大实话。
“你认为卫将军的兵士战力怎么样?”宇文问道,感觉头有点晕。
“什么意思?”他注意到宇文义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其实宇文自己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深吸气,缓呼出。
“你是羽林的少帅,不是吗?我们对阵这么久,总该有个印象和评价吧。”也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浮现在脑中,他想到便问。
“不怎么样。”
“如何说?”宇文义并没有生气。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对调一下兵马,那么这些日子以来,怀朔城墙上发生的一切,就不再是一场战争。”
“那是什么?”
“屠杀。”
卫可孤与宇文义皆心中一惊。
“那依少帅所言,我们应该怎么办?”卫可孤意识到了危险,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也在慢慢转变。他盯着贺岳的眼睛。
“投诚。”营账内响起一句令所有人震惊的话。
“投诚?!”
赵怀怒不可遏,对抚冥的南门守将吴平吼道:“尔等鼠辈再敢出言不逊,祸乱军心,我一定军法处置!”
吴平见赵怀如此震怒,自知理亏,忙应声作揖赔罪:“将军息怒!末将知罪,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还不退下!”
吴平迅速朝帐门外退去。
不久前从线报得知,义军即将进攻抚冥。面对刚刚攻下沃野和武威的义军,气馅正盛,来势汹汹,赵怀心知非一己之力所能为。作为长期镇守抚冥的主将,他深知必须尽量拖住义军主力,以减轻怀朔的压力。因为只有保住怀朔,抚冥乃至六镇才有收复的希望。自己若是性命不保,为国捐躯,那倒是死得其所。但是抚冥的百姓又免不了饱受涂炭。每想到这里,赵怀便胸中压郁,愁眉不展。刚才吴平前来求见,赵怀本以为是商量退敌之策,不想竟是劝他投降,这令他激愤不已。
傍晚巡防的时刻,对抚冥军民抵抗决心最感到意外的是赵怀本人。昨天下午,一伙愤怒的猎民听说吴平建议投降后将他的宅子团团围住,意欲处决,后得赵怀解围。一路上都能听到呼喊声:“誓死不二!”唯一对赵怀艰难处境表示同情的是一个农妇,她在将军经过时鞠躬道:“抚冥得将军如此,我等知足。”
赵怀忍住眼泪,静默地陷入沉思,对周围不闻不问,只顾向前,来到了壮丽的大草原。在铺石马路开始的十字路口,一名布衣少年单骑等候着他,远远挥手示意。赵怀也挥手回应,策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