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渴望友情的年纪里,当然也曾经尝试着伸出自己的橄榄枝。可他得到的,只有漠视和嘲笑,甚至捉弄。他的桌椅曾经被搬到垃圾桶旁边;他曾经因为椅子被抽掉而坐了个屁股蹲儿;他被起了个外号叫“缺铁”……面对这些,他从来没反抗过,可那些伤害却一点一点地积攒在他的心里,积少成多,直到变成深深的怨念。

    他恨那些捉弄他的人,也恨那些漠视他的人,久而久之,连班小松、倾城、邬童和尹柯这些从未伤害过他的人,他也恨,他恨他们的快乐,恨他们的阳光,恨他们生来就什么都有。

    如果他能像他们那样,拥有那么多的爱,他也会活得和他们一样好吧?

    四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薛铁见他们一言不发,一下子爆发起来,在风中大声咆哮:“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受到惩罚而已!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邬童看着发狂的薛铁,冷冷地说:“他们伤害了你,你就反过来伤害他们,你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薛铁瞪着邬童,不再发狂,抿紧了嘴巴一言不发,手中的拳头却在微微地颤抖。忽然,薛铁撞开了邬童,低着头跑下了天台。倾城想去追他,却被邬童一把拉住:“让他冷静一下吧。”

    倾城担忧地看了看薛铁离开的方向,班小松说道:“还以为只是同学之间的小玩笑,没想到会让他这么难受。”

    尹柯轻轻地叹了口气:“别小看这种言语暴力,有时候比真刀真枪还伤人。薛铁本来就敏感内向,不擅长倾诉,长时间的自我压抑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这不就爆发出来了。”

    四个人站在天台上继续吹着冷风,再度陷入了沉默。

    恐怖事件的始作俑者抓住了,安谧答应他们重建球队的条件也达成了。班小松、倾城、邬童和尹柯他们感到高兴吗?

    答案是“不”。

    看着薛铁被校方的人带走,不知怎么的,他们都感到一阵憋屈、难受。邬童更是一直在发脾气。班小松纳闷地问尹柯:“邬童为什么生气啊?”

    尹柯是这样回答的:“邬童的正义感爆棚,如果他的正义感得不到满足,就会生气。”也许连尹柯自己也没察觉,他的这个答案里,透露了多少对邬童的欣赏。

    三人去给陶西说清楚这件事,倾城呆在教室里。高一六班得到焦耳传来的消息,一片对薛铁的指责:“薛铁太过分了,这人品是得有多差啊!”

    “我早就觉得是他做的了!除了他,谁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原来内心这么险恶!”

    …………

    听着教室里嗡嗡的议论声,坐在后面写习题的倾城紧紧握住了自己的笔。她的两根手指,好像快要掰断了这支笔。

    越说越难听,倾城忍无可忍,站起来将手中的习题重重拍在桌上,吼道:“都别骂了!”走回来的班小松、邬童和尹柯三人刚好听到了这些。

    所有人呆滞地望着倾城,倾城怒视所有人:“薛铁会做出这些,全都是因为你们,你们现在还在这里指责他,还有没有人性?”

    高一六班的人都被震到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平时文质彬彬的倾城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一个女生不屑地说:“切,他自己做了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父母是那样的果然自己也就是那样的。夏倾城,你这么向着他,不会是,喜欢薛铁吧?”话一出,倾城怒瞪着她,旁边有一些人还笑了。

    “你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真的太过分了。”说完,倾城气冲冲跑出教室。

    门外的三人看着倾城离去的背影,又听见里面又传来了对薛铁的谩骂,现在还带上了倾城一起。

    班小松觉得内心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邬童更是直接,毫不犹豫地跨进教室,一脚踢翻门口的桌子,“砰”的一声,议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骂够了没有?”邬童大声呵斥道。全班同学都被他的气场震住了,没有人再敢吭声。

    邬童同样怒视全场:“薛铁会出这种事就是因为你们的言语暴力,你们不好好反省自己的恶言恶行,反倒指责薛铁。职业不分贵贱,收废品怎么了,又没有偷又没有抢,你们歧视别人父母的工作,进而欺负薛铁,都是做子女的,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会反抗,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不知谁咕哝了一句:“我们只不过是开他玩笑而已。”

    “开玩笑?”邬童冷笑一声,“如果我把你锁在厕所隔间,把你的桌椅扔到垃圾堆里,每天骂你是垃圾,你们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话一出口,刚刚那几个叫嚣的同学也都不说话了。想到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同学们的气焰都弱了很多。

    “倾城好意劝你们,你们却说出那样的话,有意思吗?”听到这里,尹柯突然想起来倾城,他什么话也没说跑去找倾城了。

    “你们以开玩笑的名义欺负同学,比实质性的伤害更过分。”邬童的话让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沉思。

    仿佛直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