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视线里似是出现了一道身影,她却已经看不清了。
☆、养伤
沐清徽是被一阵马车颠簸给弄醒的,睁开眼的时候思绪还有些混沌,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当确定有人在身旁时,她蓦地一惊,听见头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是我。”
沐清徽抬头,视线里那张脸比平时苍白一些,神情也看来冷漠几分,还有些疲惫。
“看够了没?”君九倾垂眼去沐清徽,“哪里不舒服么?”
“赵无极呢?”
“埋了。”君九倾淡淡道,“再等下去尸体就臭了。”
沐清徽努力回忆着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没意识到自己是从君九倾怀里坐起身的,关心问道:“邱大哥呢?秦舒峥呢?”
“驾车的就是子婴,至于秦舒峥……”君九倾盯着沐清徽没了声。
她不喜欢君九倾这满是探究和猜测的样子,不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还仿佛是宣判了她曾喜欢过秦舒峥便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事实上,沐清徽已经再一次确定,她从年少那份朦胧青涩的感情里走了出来,如今在她心里没有秦舒峥的位置。
沐清徽转过视线,马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君九倾似是确定了什么,神情松弛了一些,道:“秦舒峥受了伤,回啸云山庄去了。赵无极的命,算在你头上,也是九灵教头上。”
事实再一次将她和君九倾划在了同一阵营里,此生此世,就算揭穿了秦舒峥的真面目,她和君九倾也脱不了干系了。
沐清徽却发现,她再也不排斥这种关系,就算她依旧告诉自己,她是武林正道领袖之女,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和君九倾这个魔头为伍。
“我们这是去哪儿?”沐清徽问。
“回阴风谷。”君九倾只见她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只当她还没放下赵无极的死,袖中的手收紧了一些,又被生生克制住接近她的动作,转而用尽量平淡的口吻告诉她,“回去之后好好参悟近期所学,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沐清徽点头,没注意到君九倾眼底划过的一丝关心,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又开始向她解释了一些事,这在外人眼里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此回到阴风谷,君九倾直接上了断情崖,而沐清徽则在飞花小筑里巩固所学,尤其是赵无极教的功夫,再加上她和秦舒峥交手后的经验,这都将是她以后用来对付那忘恩负义之徒的办法。
一旦学得用心,学得刻苦,沐清徽便忘了时间,成天将自己关在飞花小筑里钻研。有时夜里还在研究破招,有时则连续融会内息好几个时辰,最后收功便直接睡着了。
这日夜间沐清徽练完剑,坐在秋千架上出神。
秋千突然动了起来,她立即抓着秋千绳回头问道:“你……”
月下黛黛粉面浅笑,轻轻推着秋千道:“你以为是九哥出关了?”
这些日子除了练功,沐清徽确实总担心着君九倾。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心绪便再难安宁,只是那被搅乱的心湖里,不光是担忧,还有说不清的欣喜和感动——她好像非常喜欢那个人的怀,宽厚温暖,让她十分安心。
“他出不出关,我才不在乎呢。”沐清徽坐在秋千上,望着天边的月亮,“黛黛,你说悬光洞里能不能看见月亮?他总在里头待着,不怕被闷着么?”
黛黛听得笑出了声:“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
“他在疗伤呢,我不好去打扰。”内心的困惑无法得到解答,沐清徽满面愁容,“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但他为什么不肯说呢?我现在才想明白,他每个月闭关都是因为我。”
“是吗?”黛黛轻飘飘地问了一声,看着若有所思的沐清徽,“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这倒是把沐清徽问住了,是或者不是,源于两人身份的对立,总是不可能轻易就调和的。其实她开始想另一个问题,如果报完仇,她和君九倾之间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轻轻晃动的秋千催生了沐清徽的倦意,越来越重的眼皮让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的足尖踮着地,身体攀着秋千绳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着哈欠道:“黛黛,可以睡觉了。”
习惯性地伸手去拉黛黛进屋,沐清徽抓住一片衣角便往房间走。
她推门进去,听见身后的人随手关了门,再拖着脚步往床边去,含含糊糊道:“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哦?”
冷冽的男声顿时把沐清徽的睡意彻底吓飞了,她猛地转身,鼻子却撞到了身后坚实的胸膛上,疼得她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倒去了床上。
“你怎么进来了?”沐清徽问道。
“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听起来很是无辜的语调,君九倾走近沐清徽,俯身在她跟前,看她慌乱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是初生的鹿儿,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忐忑和不安,“悬光洞里能看见月亮,我待在里头不会被闷着。”
“你偷听我和黛黛说话。”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