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拖走了?谁拖走的?”
“还有谁,当然是死者家属。”
“谢雨心?”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胡枫想了想,“没错,就是谢雨心,死者的妻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人家丈夫都死了,想怎么处置车都可以。”
“说得也是。你说‘拖走了’,而不是‘开走了’,是不是她叫了拖车?”
“是,车窗都那样了,不修好没法开。”
“你们这边有拖车司机的电话号码吧?”
“应该有,你去前台问一下。”
“好的,谢谢。”
“哦,对了,她有东西落在前台了,你联系上她顺便问问还要不要,不要就扔了。”
“行。”
马牛快步走进办事大厅,在前台的登记簿上不仅找到了拖车司机的电话号码,还找到了谢雨心的。他直接拨打了谢雨心的号码,但没人接。接着,他看到了放在办事员身后架子上的那盒生日蛋糕。
“联系上了吗?”办事员是个稚气未脱的辅警。她说话的样子给人感觉她很厌恶手上的这份工作。
马牛摇摇头。
“那你还会继续联系她吗?”
“会吧!怎么了?”
她站起来转身从架子上端起那盒蛋糕,放在前台。
“麻烦你把这盒蛋糕带给她。谢谢。”
“万一她不要了呢?”
“那就麻烦你把它扔掉。”
马牛刚想拒绝,那女孩已经一脸不耐烦地去接电话了。他想了想,拎起蛋糕朝门口走去。也许这是一个重新跟谢雨心取得联系的借口。
五分钟后,马牛查到了那辆拖车的去向——东坝汽车报废厂。挂了电话,他站在交警大队门外的路边,手里拎着生日蛋糕,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谢雨心要这么着急把汽车拖走,并且直接送去报废厂?如果黄天真像那位“知情者”所说是被人谋杀的,那么这辆红色森林人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一旦报废,所有的证据都没了。
嘀嘀。
一阵喇叭声吓了他一跳,回过头,胡枫驾驶警用摩托车停在了马牛的面前。
“去哪儿?我送你。”
马牛犹豫了一下。
“朝阳医院。”
“上车,正好顺路。”
马牛骑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胡枫递给他一个头盔。他发现手上拎着一个生日蛋糕很不方便。
“怎么?这蛋糕她还要?”
“不知道。”
“要不扔了得了,人都死了……”
“怪可惜的,我还是拿着吧!”
“随你。”
摩托车启动。
一路上,马牛感觉心情不错。他在北京出生,长大,生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穿行。这种感觉既不像坐在汽车里那样封闭,又比走路更能体会北京的节奏。仔细观察,他发现那些匆忙赶路的人其实很慢,仿佛他们这种人生的加速度一点意义都没有。通常他们会利用拥堵的间隙用手机看剧,在红灯的倒数计时中背英语单词,甚至还有人摆上茶盘,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沏工夫茶。拥堵的交通让这座城市的人在路上都有点分裂,快慢瞬间切换。
很快,朝阳医院到了。马牛下了车,把头盔还给胡枫,道了谢,正准备离开。他想起了一件事。
“你昨天在现场拍的照片能不能发我一下?”
“可以。我这会儿要去执勤,等有空了发给你。”
“行。”
两人在路边加了微信。马牛注意到胡枫的微信名叫“黑暗骑士”。
“这是我的个人微信,”这位“黑暗骑士”冲马牛一笑,“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随时叫我。别的不敢说,遇上与交通有关的事,我还是能派上一点用场的。”
“了解,谢谢。”
“再见!”
说完,“黑暗骑士”驾车离去,马牛转身朝医院里走去。
到了太平间,他得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死者黄天的尸体一大早就被殡仪馆的人拉走了。一查,依然是谢雨心签的字。
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从办案的角度而言,如果警方对这起死亡提出疑问,可以申请进行司法解剖,但现在尸体已经被领走了……糟糕!他连忙要来了殡仪馆的电话。
“黄天。哦,对,查到了。是的,半小时前刚送来,正排队等着火化。”殡仪馆负责人在电话中说道。
“先别火化。等我过去。”
“可是人家家属……”
“听着,我是刑警大队的,现在对这具尸体有疑问,你务必保管好,等我过去,明白了吗?”
“呃……好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你们殡仪馆在什么位置?”
“平房。”
“半小时到。”
但马牛显然错估